这离奇诡谲的一幕,让我们不禁汗毛直竖,以致花肆都不哭了,万般惊讶地看着那边。
胡云峰立刻停下脚步,望着苏醒的诡异道人,冷声问道:“你就是刘维天吧?”
我们闻言皆惊,令人难以置信。不过我转念一想,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因为我早就怀疑刘维天没有死在法阵之中,困住星璃之后,将所有人灭口,然后自己躲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蛰伏待机。
至于法坛后的那具枯尸,应该是个替死鬼。因为当时忽略了一个重大破绽,就是枯尸身上掉落的碎银子。一个称霸一方的奸雄,身上怎么可能这么寒酸,既没有银票,也没有金子珠宝,不太符合他的身份。即便他是个吝啬鬼,临死之前身上不带什么钱,可是别忘了还有另外一个重要漏洞,启动法阵要付出生命代价!
这个代价不仅仅是死,而是魂魄都会融入法阵之中,那也就是永远别想投胎。那么什么千年刻魂咒还有个屁用?
所以他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只是他躲在这里,又不封棺,让我想不明白其中关窍。难道是跟胡云峰一样,沉睡了多年会自己醒来吗?这似乎扯淡吧,人家胡云峰好歹是狐妖的孽种,根正苗红,你特么的算老几啊,也学人家当睡美人。呸,睡死狗!
我心里心思翻滚之间,只听坐在床上的老道嘿嘿冷笑两声说:“没想到还有人会认得我,并且是个妖人!你来自胡家庄吧?”
他承认了,真是刘维天!不过也不是便宜货,居然一眼识破胡云峰根底!
胡云峰脸上忽然露出了喜色,只听他说:“何美盈消失了,不过居然碰到了沉睡千年的刘维天。哈哈,你身上一定有画命符!”
“沉睡千年?”花肆差点没惊爆眼珠,完全忘了失去母亲的伤痛。“这是真的吗?”
司徒静似乎也在期待着答案,满脸好奇地看着我。
蓝小颖小声说:“怎么可能,胡云峰的复活,算是个奇迹,毕竟没死多少年。沉睡了千年的人再苏醒,那就是神话了。”
我才要开口,这时只听刘维天仰天长笑,把胡云峰笑懵了。不过这孙子脸上犹带兴奋之色,好像觉得刘维天会给他一张画命符。
画命符?我这时候才回过神来,那是一种为死人复生的神秘咒符。据说这种符可以让一个没有魂魄的死尸复活,因为画命的意思,是帮死尸画出了一个魂魄。只是这种符太过神秘,从没听说谁懂得这门奇术,所以我觉得这只是个传说。
可是胡云峰为什么要画命,他不是复活了吗?哦,我糊涂了,伸手拍了自己一下脑门。这孙子生下来就不是个真正的人,骨子里是个妖孽。就像顾九渊一样,属于妖人一类,请不要看错,不是人妖。
即使是妖人,也没必要非要转化成人,那只有一个解释,他复活之前,身上还有诅咒。复活之后如不尽快重新画命,解除这个诅咒,还是会死的!
刘维天笑罢,忽然脸色一沉说:“画命符只有一张,已经随着刚才那女尸腐化而消失。后世再无人可画的此符,我亦不例外,没人可救你!”
“你骗我,王八蛋!”胡云峰盛怒之下,飞身扑向床上。
刘维天翻身躲开,已然站在地上,胡云峰立马扑个空。
“打起来了,要不要打赌,谁会胜出?”花肆兴奋地问。
我们仨相视一眼,差点没晕倒。这才多大会儿,你就忘了何美盈?感觉你比花舞影更二!
胡云峰一骨碌从床上跳下,又向刘维天猛冲过去,一副龇牙咧嘴,凶狠狰狞的样子,看起来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野兽!
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刘维天面前,那就是个渣了。刘维天只是随便一挥手,把这孙子打飞,狠狠撞在石壁上。落下来时砸坏一片乌木桌椅,他大爷的,让哥们感到一阵心疼。
“打的好,打的好!”花肆拍手叫好,立马引来刘维天的目光。
我晕,本来这老王八蛋还没留意我们,你这不是存心找事么。我急忙笑着跟刘维天挥挥手,然后小声说道:“闪人去蓄水池!”
幸好这时胡云峰不怕死的又冲上去,转移了刘维天的目光。我们四个扯起地上的花舞影,匆忙溜到蓄水池前。我压低声音说,是水把我们吸进来的,我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从水里找出路。
可是怎么找我们不知道,在缓缓流动的清水中,看不到丝毫异常。小乌龟这时忽然慢慢爬进水里,然后奇异般地消失了影踪!
“小乌龟肯定是为我们带路的,快进水!”我说了这句后,一把将花舞影甩进水里,紧跟着消失不见。
当下我们再没任何怀疑,一个个跳了进去。在这一瞬间,回头看了眼那边局势,胡云峰再次被打飞,刘维天吃惊地向我们跑过来。还好就在他到来之前,我们及时借水而遁!
只是在穿越而回时,出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这次不是一下子回到车里,而是仿佛置身于一个封闭的玻璃罩内,从水中急速掠过。清晰地看到刘维天沉睡在床上,何美盈亦坐在石棺内,抬头望着我们,似乎再向女儿作别!
我们都感到非常惊诧,难道真的是一次穿越,随着回归现实,时光又倒流了?
花肆却喜极而泣,拍着手掌欢呼雀跃,殊不料这个“玻璃罩”是我们自己感官产生的一种幻觉,其实还在水中。她这一张嘴,顿时溪水狂灌,要不是在这转瞬间回到车内,险些就淹死了!
我们还是坐在原来的座位上,花肆趴在两个前座中间,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往外哗哗的吐水。得,吐我一身。我们相互对望一眼,均感神奇,如果不是身上有水,还真以为做了个梦!
“爷,花大娘不行了!”这时葱神带着哭腔说。
我急忙回头看向后座,只见花舞影软软的依靠在左侧车门上,一动不动,全身上下,隐隐散发出一股死亡气息。我不由大吃一惊,探身攥住了她的手腕。
蓝小颖和司徒静全都慌了,急问:“怎么样?”
还好有一点微弱的脉搏,不过已是游离死亡边缘,随时都会断气。
“回店铺,快回店铺!”我大声叫道。
司徒静转回头就要开车,却猛地发现汤勇一家三口静悄悄的站在车头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