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本以为布滋作为魔导师，应该不愁没有学生。
可没想到所谓的读书会根本就没有几个人。
大多数还是半大的小孩，参加读书会纯粹就是为了那一周一块银币的“福利”。
一路交流，布滋知道夏秋确实有几分“贵族思维”，看待很多问题都跟普通工人不一样。
他感慨道：“我坚持这么些年，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唐恩。现在唐恩‘毕业’了，我估计坚持不了几年了。”
夏秋试探着问道：“老师，你没有考虑过去教廷的魔法师学院任教吗？”
布滋刚要回答，突然警惕起来。
他看着夏秋，问道：“魔法师学院任教？你是在恭维我吗？”
虽然布滋不止一次提到魔法，但从未展示自己的实力。
总不能夏秋看到一个会魔法的人就让人家去黑暗教廷最高等级的魔法师学院当老师吧。
这就像看到一个支边的教师就问人家为什么不去水木大学当教授。
实在很可疑！
见布滋看穿，夏秋也不再隐瞒自己的目的了：“布滋导师，实不相瞒，我是先知道的唐恩后知道的您。作为一名培养出大魔导师的导师，您现在的生活实在太清贫了！”
布滋苦笑：“我就知道一个普通工人怎么会有这么深的见地。没想到我一把年纪被你个半大孩子给骗了。”
夏秋恶寒。
他还半大孩子呢？
要是夏秋结婚早，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夏秋没有纠结这个问题。
见布滋没有太大的反应，夏秋循序善诱道：“我跟人打听才知道导师您的老师是赫赫有名的大魔导师卡特。作为卡特魔法师最喜爱的弟子，你为何要自降身份来着皮城办什么读书会啊！”
都说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就是他乡遇故知。
在这偏远的皮城，遇到一个认识自己的人，布滋的反应是惊喜多过惊吓。
他面带苦笑摇了摇头：“谢谢你这番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我的宿命就是在皮城办读书会，并等待下一个唐恩进入我的视线。小夏，你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夏秋问道：“怎么，导师，你觉得我资质不够吗？”
“不。”布滋：“虽然没有测试，但是我仅凭本能就知道你的资质不在唐恩之下。如果你愿意潜心学习魔法，很有机会成为继唐恩之后我教导的第二位大魔导师。但可惜的是你潜不下心学习魔法。从你刚刚跟我说的那番话里我就知道你不属于我的读书会！”
布滋这倒不露痕迹的拍了夏秋一个马屁。
夏秋接上布滋的话说道：“导师，你口口声声说我不属于这里。那你就真的属于这里吗？你应该在魔法师学院当一名真正的‘博士’，而不是在这里被一群工人调侃。”
布滋眉头挑了挑，似乎猜出了什么：“你该不会是魔法师学院派来的说客吧？你是我导师卡特法师找来的人？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夏秋龇了龇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事到临头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夏秋回道：“我确实是魔法师学院校长派来的说客。但并不是卡特校长的说客。”
布滋根本没多想，笑道：“看来老师已经完全放弃我了。不管你是哪位副校长的说客，我都不会离开皮城去魔法师学院任教的。再次谢谢你的好意邀请。不过你错了，我属于这里！”
“我可不是魔法师学院某位副校长的说客！”
布滋愣了愣，忙不迭的追问道：“难道卡特老师去世了？除非他离世，否则没有任何人能代替他担任魔法师学院的校长！”
“所以你还是关心另外一个世界的，对嘛？”
布滋收敛心神。
夏秋神色正常，一看就不是来告诉他卡特法师的死讯的。
更何况卡特法师是黑暗教廷最有威望的魔法师。
如果他有什么变故，早就传遍全黑暗教廷了，他怎么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布滋：“我有点听不懂你说的话了。既然卡特老师没有出事，那你是谁的说客？”
“贾艾斯。”
“贾艾斯？”布滋凝眉思索半天，愣是没想起这号人。“恕我离开黑暗教廷首都太多年。我不记得我认识贾艾斯这号人。他是魔法师学院的领导吗？”
“没错，他是魔法师学院的校长！”
“不可能！”布滋再次为自己的老师背书：“除非我的导师去世，否则没有其他任何人可以替代他担任魔法师学院的校长！”
夏秋乐了。
夏秋：“我说你即便不待见卡特法师也不用总咒他死了吧。实话实说吧，我根本连卡特法师的面都没见过。”
夏秋自称是魔法师学院校长的说客，却连卡特法师都没见过，这实在太不合情理了。
布滋凝眉思考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背后的逻辑。
他死死盯着夏秋的眼睛，质问道：“你到底是谁的人？”
“魔法师学院校长贾艾斯的说客啊。我不是说过了嘛。”
布滋：“不好意思，我真不认识你口中的贾艾斯。如果他真的是魔法师学院的校长，请待我向他表示我的鄙夷。他不配！”
夏秋莞尔。
贾艾斯多冤枉。
在星火基地待的好好的，突然就受到了布滋魔导师的鄙夷。
夏秋见布滋还没回过味来，索性坦白了：“我说的魔法师学院不是位于黑暗教廷首都的魔法师学院，而是位于芬兰的光明教廷魔法师学院！”
布滋震惊不已：“你是光明教廷的使者？”
夏秋还没来得及回话，布滋抢先说道：“不要再提什么邀请了。离我越远越好。等到那些人发现你就晚了！”
“那些人？你说的是影子组织吗？”
“你知道还来拜访我！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同伴都已经被影子组织处决了么！”
布滋这是将夏秋当成了裁决之剑的人。
布滋虽然为影子组织效力，但本身并没有明确的政治倾向。
他好言相劝：“替我谢谢你口中的贾艾斯校长。很荣幸他能够注意到我。请帮我转达他，我不会离开皮城去他的学校任教。你是个很有思想的人，不应该像一个走投无路的抢劫犯一样被送上刑场处决。快走吧，被发现就晚了！”
布滋明知自己是光明教廷的人还这么维护自己，夏秋更是下定决心要招募他！
“布滋法师，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夏秋：“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当一个工头！因为你的父亲，对不对？”
布滋傻眼了。
多少年了？
多少年没有人提起他的父亲了。
作为一代名将，他的父亲被遗忘太久太久了！
夏秋：“如果你真的想复兴光明魔法，应该做的是去光明教廷的魔法师学院当老师。而不是在这里为影子组织培养光明教廷的敌人！”
布滋沉思良久，也不知道是在怀念自己的父亲还是在思考夏秋的话。
良久，布滋摇了摇头，说了一段很耐人寻味的话：“没有光明，就没有黑暗。同样的，没有黑暗也没有光明。我已经选择了我的路就必须坚定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