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宇伸脚踢地上的碎片,这是一个乡下常见的瓮,饱满的身子,窄小的口,为土褐色,只是这个瓮提前装满了恶鬼,只要打碎,它们就会倾泄出来,化身为鬼手,杀死打开瓮的人。
白颖珊其实刚才看得分明,她有能看到鬼魂死前五分钟的能力,但是,数量太多了!
她根本没有时间一一去看,但是那些画面不管不顾地涌进脑海里,他们生前所处的年代各有不同,却无一不是惨死,其中有两只中年鬼,一个为斩首,一个为火灼,另外有淹死鬼,吊死鬼,无一不是自杀或暴亡。
陈小小缩在白颖珊怀里瑟瑟发抖,乔宇飞起一脚踢飞眼前的碎片:“够狠,杀人灭口。”
“现在可以相信我们了吗?”白颖珊说道:“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主动打开瓮盖?”
“他给我发短信,问我在哪里,让我帮他取一个东西。”陈小小欲哭无泪:“拿走前打开盖子检查里面的东西在不在,我就顺手拔开盖子,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喷出来,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然后身子悬空,没法呼吸,直到你们过来。”
乔宇冷笑一声:“颖珊,我们走。”
白颖珊心领神会,松开陈小小,不料被她扯住手:“别走。”
“救了你一命,还是免费的。”乔宇连连摇头:“赔本买卖烦死个人,走了,颖珊。”
“他真要杀我!”陈小小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相信你们了。”
乔宇转头,盯着陈小小的眼睛,她的眼神没有焦点,身子瑟瑟发抖,恐惧的表象一览无遗,这女人,真的害怕了。
“你有这里的钥匙。”乔宇说道:“这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
“他不住的时候,我会来帮他打扫卫生。”陈小小哆嗦着:“走吧,求你们了,我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呆。”
乔宇让白颖珊带她出去,自己在屋子里晃悠起来,东厢房原本是居住的正卧,但现在空空如气,床上连被子也没有,衣柜里空空如气,乔宇趴在地上望向床底,尼玛,床底只有土!
“收拾得真干净。”乔宇抬对看着灯,啥子年代了还有这种白炽灯,现在流行LED节能灯好吗?正准备走出去,乔宇折返回来,跃到床上,伸手就够住了灯泡,拧下来一看,灯泡里面贴着一道符——全黑的黑符。
要不是走出去的时候看到灯泡上有个阴影,也不会折返回来,只是这家伙为什么要在灯泡上面贴上黑符呢?
重回车上,阮老板送他们回古董店,陈小小根本不敢看白安安的眼睛,低着头一言不发,两只手死命地绞在一起:“我想去书店看看。”
“那地方有什么可看的?”乔宇不以为然地说道:“你现在保命要紧。”
“书店的右边墙上有一个暗格。”陈小小此话一出,直接改变众人的行动轨迹,回到书店,陈小小先挂出歇业的牌子,然后让乔宇帮忙搬开右边的一排书柜,终于露出后面的一个小小暗格,“我很早以前就发现了,一直没吭声,里面会不会存了什么东西?”
这丫头还有点心眼,暗格上了锁,对白颖珊来说小菜一碟,一根铁丝扭成形,伸进去后三两下搞定,锁一下,方正的暗格打开,看到封面的字,乔宇哈哈一笑,八思巴文!
陈小小也是愣了:“怎么还在这里?”
拿书走人,重新上锁搬柜子,火速赶回车上,有活字典阮老板在,现场进行解译,乔宇不禁乐了:“那家伙觉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又不知道陈小小早就发现,奇怪了,为什么不随身携带?一直找地方藏,人在书在不是更好吗?”
阮老板拉开书笑了:“这本书只有活人能碰。”
“什么意思?”乔宇一怔:“你是说对方不是活人?”
“应该说是个活死人,身上的阴气过重导致他不能放这本书在身上。”阮老板打开书页,指着其中一的一排文字:“这一排八思巴文的解释是国师八思巴曾注入纯阳之人的阳气到这本册子里,在墨里注入朱砂用以辟邪。”
“所谓纯阳,是指每年端午午时出生的人。”乔宇说道:“要达到极阳,需在九九数,也就是四十九个纯阳之人的阳气,而且必须是童子身,国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好像要防备什么阴物。”
“咱们能碰到,看来身体里的阴阳之气还算平衡。”阮老板将册子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图纸说道:“乔宇你看,这就是你们想要找的东西。”
上面赫然是一对碗,但形状并不工整,胎瓷上遍布着青色的梅花。
“撇口圈足是元代通用的形式,白底,上着青色梅花,梅花先用挺劲的线条勾出花瓣的轮廓,然后填色,故意填色不满留有空白,使花朵更具立体感。”白安安说道:“你看它们这一对,虽然是传统的碗状,但肚子上是凹陷的,左边这只,往里面凹陷,右边只,往外鼓起。”
“哪只阴,哪只阳?”乔宇郁闷地抓抓头:“阮老板,你对八思巴文很有研究。”
阮老板宛然一笑:“感谢六道井让我投胎投得好,我在元代是个商人。”
擦,阮老板,你就是我们的外挂。“乔宇兴奋地和白安安换了座位,他在副驾驶位上和阮老板好一番研究。
这本册子其实是八思巴的手稿,昆仑土并不容易成形,在制作的过程中运用了五行,因为忽必烈下令必须成双,故采用阴阳术,一只为阴,一只为阳。
在制作的过程中,利用阴时与阳时出生的人的生气,注入在泥土中,又采集五行之物,以阴阳分开融入泥土,可惜最后成形的仍不是完好的碗具,但也初具规模,而胎上的青色梅花其实是自然形成,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花瓣不是通常的5瓣,少了一瓣。
样子记住了,乔宇马上拍照,将照片传给黄轩和燕南、肖丽,与此同时,乔宇仰到座位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总算有些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