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顶的胎发细细软软,绵柔无力,软趴趴地贴着头皮,脸上细细的容貌清晰可见,脸憋得通红,而脸上仍有青色的印子,似是刚从母胎出生的婴儿,她双手双脚轻轻抽动,鼻翼微微扩张,呼吸可闻,如此鲜活的生命躺在自己身前,白颖珊只觉得无比恐惧!
白颖珊再往后退,身后咯地一声,回头看,是那个熟悉的襁褓,却松散开,里面空无一物,白颖珊终于忍受不了,双手抱头大喝一声,身子一颤,从诡异的梦境中醒来,大汗淋漓的她被阳台照进来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
既然血融于水,为什么做到融梦时会有如此惊悚的感受,更确切地说,那是一种不详的感觉,诡异传达警报的小女孩,那个总是莫名出现的襁褓,还有襁褓里的白骨,白颖珊坐起来,用力地喘着气。
身边的乔宇被紊乱的呼吸吵醒,眼开眼,见到失魂落魄的白颖珊,宽慰道:“做恶梦了?”
“嗯。”白颖珊将梦境里看到的一切告诉乔宇,说道:“为什么你有胎梦那么美好,到我这里却是这么诡秘的情景?”
“大概是母亲和父亲的不同。”乔宇说道:“走,去医院。”
乔宇将白颖珊一把拉起来,趁着其他人没醒,带她去医院,好一番折腾下来,医生乐呵呵地看着眼前的一对年轻人:“第一胎吧?”
“嗯。”乔宇闷咳一声:“看我们的年纪就知道。”
“还没结婚了吧。”男医生却这么八卦,乔宇有些不悦:“医生,您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们,有孩子了吗?孩子怎么样了?”
“胚胎发育很好,很强劲。”男医生说道:“这是注意事项,按照这个来就成,进食方面不用多说,现在有互联网,很方便。”
乔宇这才放心,拿着单子和白颖珊走出去,身后传来男医生感慨的声音:“唉,我现在还是单身汉,孩子他娘还不知道在哪呢,这对小年轻就有自己的孩子了。”
两人忍俊不禁,相视一笑,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看着检查单上的小豆芽,白颖珊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去,感慨道:“我们的孩子。”
“女孩。”乔宇定定地说道:“梦里,你亲口讲,女儿。”
“如果是男孩,你不想要?”白颖珊说道:“温润安想要她,他这一走,不知道接下来想干什么,只是可怜了华北阳,白白自杀,现在连投胎做人的机会也没有了。”
“不作不死。”乔宇说道:“华北阳的生长背景,决定了他的性格缺陷,注定他会干出不同寻常的事情,他能陷害自己的继母,各种作,已经说明情况了,还有,华北阳当初能豁出去,听上官明的话自杀,足以证明他已经疯癫,有现在的结果并不意外。”
白颖珊靠在乔宇怀里,他突然说道:“其实我有吃醋,华北阳是你青葱时期有好感的男生,为什么,那时候出现的第一个人不是我?”
“不对。”白颖珊俏皮地抬起头:“第一个人是黄轩哥,我和他相识最早。”
“顿时心里安慰多了。”乔宇说道:“黄轩是哥哥而已。”
两人靠在一起你侬我侬的时候,手机不识好歹地响起,接起来,是燕南,燕南和黄轩、肖丽此时正呆在张小北的棺材铺子里,已经将情况告诉展鹏,让两人过去会合。
“差点忘记这位主。”乔宇说道:“还有一桩委托!”
两人赶去棺材铺子,张小北今天终于敢大着胆子打开门做生意,两位老人进来买了些香火离开,展鹏坐在破烂的木凳子上,坐得笔直:“我,我,我怎么办?”
肖丽握住他的左手,把上脉博,面色一沉:“芤脉。”
两边实中间空,芤形脉似软如葱,寸阳见芤血上溢,芤现迟脉下流红,芤形浮细须轻诊,睡眠浮脉像得诊,气血伤耗精神损,自汗阳虚骨蒸深。散脉:散脉形浮无沉候,如寻至数拘不定,满指散乱似扬先,按之分散难归整,产是生早胎为堕,久病脉散必丧命。
“不止如此,你的脉像现在时有时无,随着你的生死转变而变化。”肖丽扭头看着乔宇:“咱们的动作要快,尽快找到阴沉木棺,否则他死后又是一妖孽。”
“既然这样,我们晚上去魔都,找那位通灵老太婆,能用钱则用钱,不能用钱……再说。”乔宇掏出那张纯黑色的名片,这地址:“奇怪,地址有些眼熟。”
到了十里洋滩,站在那条街口,抬头看着左右的建筑,众人终于明白眼熟的原因,这地方离左道家的老宅子仅一条街的距离!
而隔着一条街,几乎与老宅子在同一条水平线上,那一排弄堂里的老屋子格外醒眼,而通灵师的住处在最里面,一行人走到门口,抬头一看,门上贴着一张大红纸,上面有黑色毛笔写着四个字——不请勿进。
五人面面相觑,肖丽哪顾他三七二十一,手按在门上用力一推,身子突然一震,眼前居然出现父亲肖大鹏的身影,肖丽一怔,如触电般松开手,跌入燕南怀中。
此时再看门上的红纸,警告的意味更重了,乔宇说道:“这老婆子有些本事。”
“进来吧。”话音一落,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虽然是不请客,但也是因为机缘来的,请进。”
肖丽这回却胆怯了,燕南推开门,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大着胆子先迈进去,小院里摆着一个四方桌,桌上一并三个香炉,每个香炉里三支香,燃得正好,烟气缭绕,香气扑鼻,这香……乔宇沉声道:“还魂香。”
还魂香自古以来早有流传,死尸下葬之时,先在坟头烧上三只,等香烧得殆尽之后,棺材放土里,开始掩土,据说这样可让死者的魂魄安定,更有甚者,直接将还魂香放在寿衣的口袋里,死后安魂,这香,如今早不用了。
乔宇刚说完,一位老太太拄着拐棍走出来,站在正堂的台阶上,死死地盯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