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迪斯高舞厅里的时间,流逝的特别快。
小年才试营业舞厅,显然是准备借助春节期间的这些活动打响名声的,因此那t型台上的表演也就越来越精彩,令人根本就不会感觉到时间在流逝。
守着二楼这小桌的付正义和曹运江,叫来了一堆烧烤算是晚餐,而趴在桌上喝醉了的长发女孩,也在二人结伴去卫生间的时候消失了,显然是醒来惊觉坐的地方不对头,悄悄的走了。
本就是偶遇,付正义跟曹运江都生不出什么想法来的,喝了不少啤酒的付正义在觉得自己有点晕乎乎的时候,一个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扭头一瞪眼,见是披着件黑风衣的张文武,正红着眼瞅着他直乐,其身后还跟着几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每个人都是面红耳赤、一副喝多了的模样。
拽过旁边高脚凳就坐下来的张文武,斜了一眼曹运江便问付正义。“这是你同学?”
“是啊,你这是带着人过来视察工作的?”凑到张文武耳边开起了玩笑的付正义,让红着眼的张文武又棱起了三角眼,那大混混的气势一释放出来,可是让坐在对面没认出人的曹运江脸色有些发青了。
在震耳欲聋的迪斯高舞厅里,隔着张桌子的曹运江可听不到付正义跟张文武的对话,见他被这么几个明显是社会上的混混们给围住了,虽说心里也是害怕的,但他搁在桌上的手还是立刻就握紧了那扎啤杯。
看起来毫无防备的张文武,在曹运江握紧了那扎啤杯的瞬间却扭过了脸去,三角眼眯缝起来似笑非笑的瞅着曹运江,片刻后才伸手揽住了付正义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说,你这同学够有种的啊,我身边可还带着这么一帮人呢,他竟然还敢去拎扎啤杯,要是出来混社会的话,一定会是个狠角色!
笑起来的张文武虽然那张脸也不好看,但之前那大混混的气势一消可是让曹运江松了口气,等张文武将付正义介绍给他带来的那帮子混混们走了后,曹运江这才赶紧搬着凳子坐到了付正义的身边,凑过来问这人是谁?
见曹运江没认出来张文武就是上次一起吃过饭的城南武哥,何况曹运江也不是想去混这种圈子的人,所以付正义只是含混的说这就是自己一朋友、混社会的,曹运江也就没有继续再问了。
过了片刻,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张文武的,接了电话的付正义这才知道张文武是过来是舞厅老板刘明达的,而且在三楼这里的老板刘明达还给了他一个长包房,今天张文武也是第一次过来,说包厢环境确实不错,要是没事的话就直接上三楼的包厢玩。
一看时间这都快九点了,哪里还有时间上三楼包厢继续玩啊,下午出来时可是说了晚饭后就回家的付正义,可是不敢在这里继续待了,跟曹运江约了后天再过来后,他就赶紧出了门骑上车子往家里赶。
一进家门,在大哥家吃了晚饭就回来的郑裕芬,可是已经等的火冒三丈了,数落了儿子一通,就按照往年的惯例让付正义将今天在大舅家里收到的那些压岁钱全部上缴,还美其名曰是为他存着作为媳妇本。
从很小的时候就被老妈如此忽悠的付正义,虽说是哭笑不得,但今天回来晚了自己可不占理,赶紧将几个口袋里的钱都掏了出来,摆在了桌上。
厚厚的一摞,一数下来郑裕芬可有些懵了,将孩子他爸付泰文从屋里叫了出来,很是纳闷的问你是不是又给儿子钱了?
一看桌上那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和几十张十元的纸币,付泰文当场就乐了,指着付正义边说。“这小子怎么会缺钱?你以为这些百元大钞能是你家那些亲戚们给的压岁钱啊!”
“是啊,往年他们给的都是十块的呀,就算他小姨每次都给的多些,可也没有用百元大钞的习惯呀……”
见老婆还是满肚子的疑惑,站在一旁的付正义已经是捂着嘴在偷笑了,摇了摇头的付泰文将桌上的钱往付正义面前一推,冲着他就喝道。“睡觉去!看你妈出丑有意思啊?”
“妈,今天是不是手气不好啊?”
“你在的时候还好着呢,可你走了就一直背的很,可是输了不少呢……”
“得嘞!那这些钱就给您当补贴吧,下次约她们家里来打,杀她们个片甲不留……”
听儿子这话很是古怪,瞅瞅儿子又瞅瞅了桌上那些钱,再转过脸瞅瞅自家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男人,郑裕芬这才双手一拍哎呦了声醒悟了过来,一叠声的骂着付正义这是要造反呦,气的弯下腰就想钻桌肚底去找家里鸡毛掸子。
去年还被那鸡毛掸子揍过几下的付正义,哪里会吃这个亏,于是哈哈笑着钻进了自己的小屋,将房门一锁死便嚷嚷着自己已经睡着了,令赶紧阻止郑裕芬钻桌肚底的付泰文也是哭笑不得,吼了一嗓子洗了才能睡,就将桌上的钱塞进了郑裕芬的口袋,拽着知道自己出了糗让儿子看了个好大笑话的郑裕芬也回了屋。
第二天是年初三,本想睡到中午的付正义不到九点就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一看是曹运江的,心想这小子看来昨天是没玩的尽兴,接了电话一听,如果如此。
而且昨天晚上曹运江回家后,可就马上给李穆洋去了个电话,舞厅的变化这么一说,惹的李穆洋心痒难耐之下竟是连夜就赶回了邗州城,结果还忘了带家里的钥匙,只好在曹运江家里挤了一宿,大早上的这早饭都没吃呢,就催着曹运江给付正义打电话要一起舞厅见识见识。
得,这懒觉是睡不了了!
约了下时间,在家吃了早饭的付正义便先去了银行,取了钱就直舞厅。
才不到十点舞厅的存车处就已经满是寄存的自行车了,门口站着的那几个保安,这时候倒是还没有封门,颠颠的准备去买票的李穆洋被曹运江一把扯住,指着付正义说,这小子现在能耐大了,昨天别人进不去他报了个名连票都不用买就被放进去了,咱们今天沾他的光就成了。
班里这几个玩的好的,在此时可也都穷的很,要按照前世来说,李穆洋在几个人中就算是最富裕的一个了,每周家里能给他五十块的生活费,而当时自己家里破产一天可就只剩下两块钱的晚饭钱,所以付正义还特别记得自己前世沾了李穆洋不少的光,更是抽了他无数的香烟!
对于曹运江那包含羡慕嫉妒恨的话付正义也不在意,招招手带着二人便直奔大门,这次他可不提城南武哥的名头了,只说我要带人去三楼的包厢。
负责的那保安队长有些懵,想了想这才记起了昨天老板的吩咐,虽说见付正义等人很是脸嫩,但老板打开业起就特意交代过,有几个包厢只要有人敢提了要进,那不但不能阻拦,还必须派人领着上去,于是三个人可就顺顺利利的来到了三楼,进了属于张文武的长包房。
漂亮!
宽敞!
有档次!
光可鉴人的实木地板,微型镭射灯自动可调,正对着舞池的那三米多宽的单向可视玻璃先不谈,在旁边竟然还摆着两架军用望远镜,让人可以仔细观察那t型台上的一切!
而三面墙壁上所悬挂的那些所谓的‘人体艺术’画,更是要多诱人就有多么的诱人,这可是让进来的曹运江和李穆洋看傻了眼。
领着众人进来的那服务员,将房门一关外面那重低音炮的震撼之音可就立刻小了很多,显然这包厢还有着相当不错的隔音效果,这可是让前世没上来过的付正义都不住的点头,看来张文武所说的那老板刘明达,还是非常有商业头脑的,不但能将一些表演引舞厅,对于三楼这些包厢的设计也是独具匠心、很是费了番功夫的。
随手拿起了桌上的酒水单,翻开一看性子有些莽的李穆洋就啊的一声跳了起来,举起那酒水单就问服务员,这里的一扎啤酒就要三十块啊?
三楼几个特殊的包厢,服务员可是都清楚规矩的,因此抿着嘴轻笑着说,各位大哥能来这里玩,我们老板可是非常高兴的,要是您们觉得这里不该有酒水单的话,那一应消费都算是我们老板请的,只要您们玩的开心就好!
这话一说,付正义可就明白了,显然昨天喝了酒过来的张文武根本就没见到过这酒水单舞厅的老板刘明达虽说是将这包厢给了张文武,但也交代了下面人要是张文武再来的话就将酒水单让他看到,掏钱是最好的,要是不掏钱服务员这么一说,张文武那可是面子、里子可都有了,显然要是不准备长期吃白食的话,可就只能是捏着鼻子按这酒水单上的价格去买单了。
一想张文武那性子,付正义只有苦笑摇头的份。
混社会不少年的张文武,是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更好的类型舞厅的老板刘明达这一手可玩的太漂亮了,只要张文武哪天开始掏钱了,那他以后也就抹不开面子在这里白吃白喝,虽说他没有答应带人过来给这里看场子,可单凭这里能给他预留出一个长包房的话,真有事他肯定是玩了命也会帮这边把事情摆平的!
服务员的那一番话,可是让付正义想到了不少,而站在一旁的李穆洋和曹运江,则是彻底听傻了、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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