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带着口罩,知道潘森没有认出自己,林彦咳嗽了两声,声音变得很是沙哑:
“只是略微好转了一些,并不代表什么,或许等会儿就醒了吧,有时间多照顾照顾你母亲。”
潘森连连点头。
害怕待得久了露出马脚来,林彦转身走了出去……
“美女,d罩杯吧?”
走廊上,带着口罩的林彦,还不忘跟一名路过的小护士开了句玩笑。
“讨厌。”
小护士娇羞道。
林彦咯咯笑着,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更衣室,将身上的白大褂一脱,大摇大摆的从医院走了出来。
等到林彦离开之后,潘森隐约觉得,刚才那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而且,直觉告诉他,那人应该不是医生。
身为武者,貌似在第六感方面,都要比一般人强上很多,潘森皱了皱眉头,正要出去找找,看能不能寻到刚才那个医生的身影,一声幽幽长叹,惊喜的转过身,就看到母亲醒了过来。
“妈,您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
潘森惊喜的伏在床边,将母亲的手紧握在手里,眼眶已经有些湿润。
潘森的母亲笑了笑,尽管这笑容看起来很是勉强。
“森儿,妈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真是难为你了。”潘森的母亲虚弱的说着,另一只手抬起来,艰难的抚摸着儿子的脸庞。
感受着那久违的温暖,潘森接住母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生怕母亲的手会突然滑落。
“妈,您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您离开我的!”
潘森嘴里这么说着,眼泪夺眶而出,一个大男人,却是在母亲的病床前,哭的跟一个孩子一样。
潘森的母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痛苦,浑浊的眼泪沿着眼角流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柔声说:“傻孩子,妈的病,妈自己心里有数,别难过了哈。”
母亲这般轻声说着,潘森那边反倒是哭的更厉害了。
“傻孩子,妈没多少时间了,可别哭了,妈看到心里难受。”
听到母亲这么说,潘森这才强忍住泪水,将脸上的泪水一擦,强装出一副笑脸来。
“这就对了,这才是妈的森儿。”
“妈,你饿了没?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出去给你买去。”
“妈不饿,就想看看你。”
母子两人在病房里轻声说着话,没敢聊太久,一察觉到母亲有些疲惫的样子,潘森急忙停住了声音。
“妈,你先睡会儿,我就在你旁边,你一张开眼睛就能看到我。”
柔声哄着,就像是在哄自己的孩子一样。
明明才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是五六十岁一样,看着母亲闭上眼睛,嘬着笑意睡着,潘森一个人偷偷的掉眼泪。
眼看着母亲睡熟,潘森蹑手蹑脚的走出了病房,直奔医生办公室而去。
“医生,我母亲看起来已经有些好转了,是不是有康复的希望?”
主治医生摇了摇头,很是遗憾的样子,轻声说:“我们也奇怪,为何会突然好转了一些,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依然是不容乐观,病因还没找到,就算现在突然好转,或许……”
潘森明白医生话里的意思,或许是回光返照呢。
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也就在这个时候,自己的一名小弟推开门走了进来。
“老大,我们是不是再去找找林彦?”
潘森深深吸了口气,回头看着自己的那名小弟,被舒公子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那名小弟,亏得自己还把他当成心腹呢。
“给老子滚出去!”
潘森压抑不住的怒火,心里的痛苦,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他一声大吼,一脚踹出,直接将那名小弟踹飞了出去,栽倒在走廊里。
连同屋的主治医生都吓坏了,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竟然发这么大的火。
“回去告诉舒公子,他交待的事情,老子自然会给他办,但是别老来烦我,懂了么?”
潘森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一脚踩在那名小弟身上,恶狠狠的吼出上面那句话来。
“懂……懂了!懂了!”
那名小弟强忍住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忙不迭的点头说着,生怕潘森再一个不高兴,把自己打个半残。
“滚!”
一脚踢在那名小弟身上,那名小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这个……潘先生……”
主治医生艰难开口,脸上挂着讪讪的笑,指了指坏掉的办公室大门。
“抱歉,我会派人把门换掉的。”
潘森面无表情的说着,径直走了出去。
没有回母亲的病房,潘森直接来到了医院的楼顶天台,站在楼顶,被高空的劲风吹着,潘森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母亲的病扰的他寝食难安,偏偏这个时候,舒公子让自己去对付林彦,还不断的催促自己,这狗屁的精英榜单,自己真有些后悔加入了。
“林彦啊林彦,你他妈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跟我打一场?”
潘森一拳打在身边的供电箱上,嘭的一声,一个凹陷出现在了供电箱表面。
“这他妈狗屁的精英榜单!”
潘森嘴里咒骂着,掏出烟来,点燃后叼在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
看着这座城市,潘森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冰冷,就像这一座座的钢筋水泥建筑,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情味儿。
还记得刚知晓母亲得了疑难杂症的时候,他还去找了舒公子,只想着舒公子能够帮忙联系一下国外的医院,帮忙想想办法。
谁知道人家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生死在天,疑难杂症很难治愈的,节哀吧。”
就连装出的那一副难过的样子,虚伪的连一岁的小孩儿都能看出。
抽着抽着烟,在这医院的天台上,潘森足足站了两个多小时。
潘森将手里的最后一根烟掐灭,收拾好心情,他这才走了下去,回到了病房中。
接下来的两天里,潘森趁着母亲熟睡的功夫,接连去了学校四次,每一次都没见到林彦。
甚至潘森派人去学校广播站喊,大骂林彦是缩头乌龟,林彦依旧没有出现,更别说应战的事情了。
一心想要结束这件事,偏偏林彦不给他机会,愁得潘森每天都是度日如年。
这一天夜里,寒风呼啸,大雨倾盆,天空不时的有一道惊雷闪过,搞的跟世界末日一样,大街上早早的就没了人。
潘森刚从学校出来,林彦还是不在,恨的他简直不知道怎么发泄心里的怒火,这雨来的又那么快,更加让他厌烦。
潘森上了停在校门口的商务车,说了句:“去医院。”
将头靠在椅背上,潘森慢慢闭上了眼睛,心累。
医院的男更衣室里,林彦甩了甩头发,将头上的雨水甩去,这么大的雨,恐怕算得上白宁市历史上最大的了吧。
他随便找了一白大褂穿在身上,又拿另外一件擦了擦头上的雨水,口罩一蒙,林彦直奔潘森母亲的病房而去。
在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保温壶,里面是他亲自煎的药。
大摇大摆的走到潘森母亲的病房门前,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没人之后,林彦这才走了进去。
这轻微的动静响起,潘森的母亲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森儿,你来了么?”
这么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是医生啊,不好意思啊。”
林彦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来,这是今天给您的药,先喝了吧。”
林彦的声音听起来很粗。
“麻烦您了。”潘森的母亲很客气的说着,任由林彦将她扶了起来,坐在床上。
“今天您值班?”
潘森的母亲接过林彦撑来的汤药,一口一口的喝着,唠着家常。
林彦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看起来你好年轻啊。”
潘森的母亲笑看着林彦,虽然林彦带着口罩,还是被她看了出来。
“一看就是年轻有为啊。”
潘母赞叹着,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汤药喝了个干净。
“医生,我能求你帮我个忙么?”
林彦把汤匙和小碗接过来,放在桌上,看了一眼潘母,点了点头道:“您说。”
潘母叹了口气,有些释然的望着林彦。
“我这病谁都治不好,不想再拖累孩子了,医生,你帮我个忙,让我死了算了,行么?”
外面一道惊雷闪过,轰隆隆的声音从天边传来。
听到潘母的这一句话,林彦一下子愣住了。
眼眶略微有些湿润,林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
“阿姨,恐怕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再次出声的时候,林彦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声音。
略显稚嫩的声音让潘母眉头一皱。
“你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吧?”
林彦点了点头,一个这么好的母亲,他怎能忍心欺骗,当下把自己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
看着跟自己儿子年龄相仿的林彦,潘母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这药真的是你配的?不会是想在我身上试药吧?把我当成你的小白鼠了?”嘴里这么说着,一脸的慈祥,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林彦摇了摇头,一脸真诚的看着潘母。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治好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