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漫?”
我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立刻就推着邵景东到里间,并快速关上门。我有些慌,不敢去想邵景东会不会生气。
“你换了病房?”
“嗯,之前那间昨晚住进了一个病人,我担心他们会吵到小新。”
我又撒谎,都快要编不下去了。
我爸看了四周一圈,“这个病房很贵吧。”
“没有多贵,我找朋友帮忙。”
“刚才我去前台缴费,存了两百万。小漫,你哪来的钱?”
我想是邵景东交的,只能再撒谎,“爸,我之前不是给你说我接了一部戏,先找导演借了钱。”
“一部戏,你的酬劳有这么高?”
我之前跑龙套的戏,脸都没有露一个,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我自己都不信,只能转换话题。
“爸,我饿了,你能不能帮我买点早饭?”
我又害怕邵景东出来,到时候更解释不清。
我爸看了我几秒,出了病房走到拐角,我才去拉开里间的门。
邵景东大赤赤地躺在床上,黑眸盯着我,“我只是你的朋友?”
被他听到了。
“就是一个谎言,你快起来,别躺了,一会我爸又回来了。”
邵景东不起,我拉他,又拉不动,最后,我只能软言细语地诱哄,“景东……”
“亲爱的……”
“达令……”
“宝贝……”
我喊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邵景东还是不起,娇嗔地道,“你到底要怎样?”
邵景东扣住我的细腰向上一提,我的视线与他齐平,他黑眸就像一盘磨好的墨汁,蕴蕴浓浓,深深吸住我的视线,我抗议的声音都小了很多,“邵景东……”
“漫漫……”
他的声音如经久的佳酿,醇、浓,香远。
顿时,我就羞红了脸。
邵景东一点不急,我急,答应着。
他这才起床离开。
我看着他出了病房,项长的身段在人群里特别显眼,不禁多看了片刻。
我爸提着一笼小包子回来,见我站在门口,也顺着我的方向望,“看什么?”
“没什么,”我走回病房。
小新醒了,他看见我,特别高兴,“姐姐。”
“爸爸,”小新跟着我喊。
“小新,今天还难受吗?”
他摇摇头,我爸上前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还有点烫。”
早上八点,护工送来小新的早餐,有鸡蛋、牛奶、牛肉羹,很营养。
“小新,先吃饭。”
护工将小餐桌展开,摆放在小新的身前。
我拉着爸到门外将小新昨晚会诊的事告诉了他。
我爸说我妈精神很好,他就在医院照看小新。
邵景东找的护工很贴心,我守了一会等小新去检查后,向我爸说我还有工作就离开了。
我回蠡湖山庄洗了澡,换了一套蓝色套裙,去公司。
邵景东的办公桌上已经摆放了咖啡,我去陈助理的办公室,问银行的事怎样了。
陈助理说这个刘行长很难应付,目前只下来了一小部分的贷款,马上又要付给几家合作商。
我回到我的办公室,刚坐下不久,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
开始,我没有接,电话又继续响了起来。
我接起,那边先开口,“姐姐,我是小苏。”
男人的声音明显带着讨好。
我听着不由得皱起眉头,但想到养着他的女人,又听他继续道,“姐姐,你要救救我。”
“姐姐,我不要你的钱,你收留我几天,就几天……”
接着,电话就断了。
我不明白小苏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可红房子里的男人有几个能说真话,有几个心机不深。
我没有理会,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刘宇妈妈打来的电话。
“陆小姐,上次你不是答应将尾款打到我的账户上,昨天就到了约定日,怎么我没有收到呢?”
“我去查一查。”
挂了电话,我就去财务科,见杨芹趾高气昂地吩咐财务科的工作人员,“我们都是经过正规培训,不要像某些人,就凭着一张脸……”
我看见那天答应我的出纳,她看见了我顿时低着头。
“要是谁再不按合同办事,我就直接开除。”
杨芹是故意说给我听。
我大约是明白了,没有再问,不为难出纳。
回到总裁办,我进邵景东的办公室,他正在打电话,“好,明珠北苑就请他们做物业管理,高端小区值得最高端的物业理念。”
挂了电话,他看见了我。
我上前坐在他的腿上,“景东,你说我能吩咐下面的人吗?”
一只手在他的胸膛上打圈,却被他握住,“今天很忙。”
我看他紧蹙眉头,没有不识趣地问,同时我也明白在工作上他是不会受我影响的。
离开他的办公室,我心里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如意,毕竟我答应了刘宇,然而我只是邵景东夜晚慰藉生活的女人而已,我更加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位置,可我也有那么一丁点地不甘心。
我没有回蠡湖山庄,我去夜阑坊找红姐喝点酒。
下午四点,夜阑坊里还没有什么客人,红姐也是被我的电话催来的。
我去吧台要了一瓶拉菲,拿着两个杯子去红姐的办公室。
她看我穿着职业装,不禁笑了起来,涂着朱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娴熟地夹着袅袅香烟,“哟,陆助理,稀客啊。”
“哼,我才不是呢,只是换了一身衣服而已。”
“怎么了?”红姐接过我倒的红酒压在唇边喝了一口,“陆漫,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像邵先生这样的男人,你捞钱便是,别动了心,我们是什么样的女人,他们是有嫌隙的。”
她说话的神情,总令我觉得有故事。
她转而又说,“上次让你接出来的小苏,你知道吧,出事了。”
他跟着刘行长的事被人发现,很多找刘行长办事的人转而找到小苏塞钱,小苏接了不少钱,现在东窗事发,小苏跑不掉被检举进了局子。
我告诉红姐上午我还接到小苏的电话,没想到下午他就被抓了。
“以后别随便告诉自己的电话给别人,小心受牵连。”
“不真气的玩意儿。”
我和红姐喝光了一瓶红酒,才回蠡湖山庄。
邵景东还没有回来,我上楼洗了澡,换成家居服,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是座机。
片刻,手机又响了起来。
接起,是警察局打来的,让我立刻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