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这孩子小小年纪每天辛苦的来回奔波,倒不如把夫子请回去。所以就让我来给这孩子当夫子吧,束修你们看着给。”
“不过我有一饿就晕倒的毛病,只要你们随时都给我准备吃的在身上,并且再给我提供一个遮风挡雨的住处,我就会全心全意,认认真真地教授这孩子学问。”
慕容哲问道:“我们提供住处?你没有家人吗?”
“家人?”孔鸿卓自嘲道:“唯一算是我家人的人,就是英才学堂的义兄了,现在他已经死了,本以为那个臭小子可以给我养老送终,没想到他居然记恨我以前对他父亲说的话,真是狼心狗肺,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忠言逆耳利于行的道理。”
“要不是看在他是义兄儿子的份上,我才不会多给他眼神,就算我和义兄告了状,但我都是为了他好啊,其他人我还不乐意管呢。”
“他小时候怕鬼,我可还抱着他睡过呢,居然这样对我,我真的是寒心又伤心又痛心,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个叔叔啊,我虽然不是他亲叔叔,但是真心为他好的啊,呜呜呜……呜呜呜……”
孔鸿卓越说越委屈,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开始还小声抽噎,没一会儿居然就当着他们的面放声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慕容哲和儿女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子哭的这么委屈,赶忙道:“别哭了,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这些事都会过去的。”
孔鸿卓猛地收了眼泪,激动地拉着慕容哲的手,满脸希冀道:“那……那你答应让我做你儿子的夫子了?答应给我一个容身之处了?”
慕容灵然刚才确实是有让他弟弟夫子的打算,但是现在看到他哭的那么没骨气,她就有些嫌弃了。
她正想说让她考虑一下,就见慕容哲道:“嗯,我们答应了。”
“阿爹。”
慕容哲给了女儿一个放心的眼神,这人虽是读书人,但却一点儿都不清高,拿得起放得下。
刚才他们三人可能都看到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了,而他一点儿都不在意,这样跳脱的夫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小六和其他孩子不一样,自有记忆开始,就在塞原府那种恶劣环境下长大,根本就不是在正常环境下长大的。
好不容易恢复自由身,结果又被他们弄丢了,饱受虐待,又中了毒。
即便已经回来有一些日子了,虽然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一直一个人睡,但每次半夜他起来看他,都在做噩梦,梦到以前的苦日子。
白天看着和正常小孩没什么两样,其实内心脆弱而又敏感。
有一个跳脱的夫子带着他,应该能早日忘记以前的痛苦,走出阴影。
以前在太医府的时候他就是把夫子请回去的,现在家里又不缺钱,他的身体还需调养,犯不着把他一个人送到城里,孤孤单单的学习。
更何况刚才城外的难民他也看到了,阿然说过,那些难民会拦下马车抢劫,这段时间还是把孩子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