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成疑惑的看着言不之,他已经无法去思考言不之的话是真还是假了。
言不之继续哭诉道:“安大人想携款潜逃,其实……唉!其实家父也做了和安大人同样的事情。家父也认为北楚和大周此战无胜算,所以家父早早的就寻了后路,准备潜逃。”
什么?
安陆成目瞪口呆,实在不明白,言不之为什么把这会要人命的把柄告诉他。
只见言不之继续道:“可是当今陛下岂能不知道这些臣子的心思?陛下早就在家父潜逃的路上,安插了人马。将家父抓了一个现行。安大人以为为何我大哥人高马大的,没有得到陛下差遣,反而是我奉旨前来。那是因为我大哥被陛下打断了腿啊!后来家父将家中所有财产尽数拿出供给乌鹿城将士,才得以保住全家人性命。而我为了让陛下能宽恕我们归德将军府,保住父亲官职,保住言家饭碗,便毛遂自荐,领兵一路搜罗物资。安大人,你只是第一个罢了,并不是最后一个!”
安陆成惊住了,按照言不之的话,那就是当今陛下,对所有人都了如指掌,谁有不臣之心,谁想通敌叛国,难不成陛下都知道么?
看安陆成的表情,言不之便知道他信了五成,当即趁热打铁道:“安大人可知道大内行厂。”
提起大内行厂,安陆成的脸一下子从煞白,变成铁青了。
大内行厂,就是北楚的情报机构,里面那些阉人,各个心狠手辣,他们在北楚各处都有眼线。
可是安陆成自认此番行为十分隐蔽,而且朝廷的注意力不是都在乌鹿城战场吗?
真的会有大内行厂的人,来监视他这个清州知府?
见安陆成眼中质疑的神色不减,言不之继续道:“不要怀疑大内行厂的厉害,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安大人今日就要潜逃,又怎么会及时截住财物呢?安大人,现在北楚有难,正值用钱粮之际,所以陛下才对叛国一事格外开恩,只要拿出家当便既往不咎。等这个劲头过去了,到时候安大人想破财消灾,都不管用了。”
安陆成这下信了八成了,他今日潜逃一事,连家眷都没事先通知,可这言不之却好像了如指掌。若不是大内行厂给的消息,难道还能是巧合吗?
谁能想到,这还真就是巧合呢?
眼看着安陆成眸光中的算计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挫败和担忧,叶无铭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言不之。
他这个娘子……大智若愚。
言不之说完这一番“肺腑之言”之后,没有急着让安陆成表态,只静静的站在一旁观察他。
一直到安陆成肩膀也塌了,眉角也耷拉了,嘴唇都泛白了,言不之才可以确认,这位清州知府安大人,知道怕了,而且信了她这一番说辞。
言不之伸手拍了拍安陆成的肩膀,开口道:“安大人,当今陛下为了筹集粮草给乌鹿城,已经由一日三餐改为一日两餐了,可是安大人这里却囤积了三千担粮食,只怕这个消息已经传回京城了。如此一来,安大人觉得你能顺利活着离开北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