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子衿笑着回道:“大爷用不着道歉,公事自是重要的,我没事。”
谢君之点了点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大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君之迟疑了半刻,缓缓开口:“你既然已经嫁进了国公府,成为国公府的少夫人,那么吃穿用度自是不会亏待于你。”
“少夫人该有的一切,你也都会有的。”
“至于那些乱嚼舌根的下人,我也会让张总管去处理干净,你可安心的在这国公府里住下来。”
言语间语气里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柔。
“谢谢大爷,我在这挺好的。”
“那就好。”谢君之缓缓地舒了口气,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他深知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他会努力扮演好一个丈夫的角色。
给予悠子衿该有的关爱和尊重,不让她在这国公府里活不下去。
这下,总不至于像容景说的那样了吧。
再者,看她今日敬茶的表现,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被欺负的性子。
本就有祖父护着,再加上今日母亲和梅之对她的态度,日后只要她不出什么过大的差错,在这国公府定是不会过得艰难的。
谢君之思虑到这,忽的眉头微皱,就是有一事自己实在是不好办。
“大爷,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省的日后有什么为难之处,那就是妾身的过错了。”
悠子衿自是注意到了眼前人忽然皱起的眉头。
谢君之听罢,深吸一口气。
终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我觉得对于你我而言都很重要。”
“你也知道,我俩之前从未见过。”
“因为家中长辈的缘故,你我二人今日成了夫妻。”
“如今我们之间定是不会有什么感情可言的。”
“我相信,你定也是与我一般想法。”
悠子衿点了点头,示意谢君之继续说下去。
谢君之受了悠子衿的鼓舞,继续道:“夫妻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也并非仅仅是形式上的存在,而是需要通过时间和努力去慢慢培养的。”
所以在这之前,国公府少夫人该有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至于其他的……你就不要想了。”
谢君之已经尽量放低自己的态度与悠子衿商谈了。
要是她实在接受不了,那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强迫自己对谁动情。
更何况像他这样本就对男女之情毫无兴趣之人。
他也不想和悠子衿商讨这床笫之事。
但是今日不谈,日后恐怕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
然而,听完谢君之的话,悠子衿的脸色一如往昔的平静。
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多大的起伏。
但她并没有立即做出回应。
她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大爷,我明白你的感受,你的想法我能理解,您要不要听听妾身的建议?”
“你说说看?”
“大爷可知一开始我的祖父并未答应国公爷定亲的提议?”
“自是知晓的。”
“那大爷知不知道妾身的祖父后来又为何同意了?”
“这点祖父倒是未曾与我说过。”
“只是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恩人不要有所回报,我们这些被施恩的人却是不可忘记的。”
谢君之脑海里还留存着国公爷当时说这话时险些落泪的记忆。
“那是国公爷大义,害怕说了缘由可能于我的名声有损。”
悠子衿神情终是有点松动。
带了些许的感激。
神情也陷入了回忆。
“我们溪乡是一个离京城偏远的小县城,有一位名叫郝立松的县太爷。”
“他声名狼藉,以其贪婪和残忍而闻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行径简直和强盗土匪相差无二。”
“当地的老百姓们对他的恶行敢怒不敢言,只因天高皇帝远,老虎称霸王。”
“在小小的县城里,他拥有绝对的权力和势力,到了他说一没人敢说二的地步。”
“就没有老百姓向他的上级举报又或是进京告御状吗?”谢君之闻言不解地问道。
“你怎知没有?”
“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官官相护,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凡是举报的人家都被那个混账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关进大牢。”
“更别提进京告御状了,最终如何被杀都不知道,更别提尸首了,还不知被随意的丢在哪呢?”悠子衿冷笑着回道。
看向谢君之的眼神都带有了恨意。
右手更是不自觉地紧紧得抓着桌角,语气里满是悲愤。
“抱歉,是我失言了。”
谢君之对上悠子衿含着泪花的双眸充满歉意地说道。
悠子衿也察觉自己刚刚有失分寸,身子稍稍松懈下来。
明白眼前人并不是那杀千刀的县太爷。
语气也就缓和了下来:“大爷,刚刚是我失礼了,还请您见谅。”
谢君之摆了摆手,“无事,你继续说。”
悠子衿神情有些恍惚。
像是陷入了尘封的记忆,久久不能脱离。
过了许久,悠子衿收敛下自己的神情才又继续开口:“那日,我和知夏如往常一样在学堂门口等我弟弟泽哥儿放学……”
突然,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向我和知夏走来。
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便往旁边避让,不想搭理。
谁知我们退一步那人便进一步,直逼得我们对上男子满怀恶意的眼神。
“你是哪家的姑娘?生得如此俊俏。”男子用手中的扇子挑着悠子衿的下颚轻浮地说道。
悠子衿一手打掉他的扇子,眼神带着冷意,转身就要拉着知夏逃走。
男子身旁的仆役们立刻四下散开,将二人团团围住,不让她们离去。
悠子衿和知夏身陷困境,她们的心跳急速跳动,眼神交汇,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的紧张和决绝。
“你们都给我让开!”知夏挡在悠子衿面前大声喊道。
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屈。
“你们究竟想干嘛?想当街强抢民女吗?”
然而,仆役们并不为所动。
他们紧紧围住了悠子衿和知夏,不给她们二人任何逃脱的机会。
知夏的声音很大,学堂门口三三两两的过路人也听到了知夏的叫喊声。
正想着去帮忙,再一看身旁的男子,又都吓得加快脚步,悄无声息的离去。
生怕慢走一刻给家里人带去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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