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梅之现在对若兰是完全提不起任何的好感,又谈何会去帮她呢?
悠子衿站在一旁,自是也看出了若兰的企图,她低头在知夏的耳畔的低语了几句。
知夏听完,笑着点点头。
心领神会的朝着掌柜的直接开口,“掌柜的,咱们这位姑娘没说话的意思,就是让你赶紧把布匹拿上来给她瞧瞧的意思……”
“你可不知道,咱们这位姑娘是要买上好的布料做袛衣给我们家大爷穿的,那可不得用最好的。”
“您啊,就赶紧把你们店里最贵的布料全拿出来给这位姑娘挑选。”
“千万别拿一些差的,以次充好,我们我们家大爷可是穿惯了好的,穿不得一点劣质的。”
“您可别糊弄这位姑娘,她可是识货的很了。”
知夏故意提高嗓音,好似要让整个店铺里的人都听到她的声音。
掌柜的一听,立马连连点头。
一脸笑意的去里间拿了好几匹新布过来。
他将布匹一一呈现在若兰面前,语气轻快的说,“这位姑娘,您仔细看看这些布匹,这些可都是本店最好的布料。给国公府的大爷做袛衣是再合适不过的呢,您要不选选看看哪块更合适?”
若兰整个人都僵硬着,脸色泛白,嘴唇轻咬,硬着头皮在那几匹名贵的布里面挑来挑去。
这下,谢梅之也总算是瞧出了自家嫂子的意思。
也连忙上前热切的说道,“若兰姐姐,我哥哥自小穿得就是,最舒适最名贵的布匹做的袛衣。你若是买的稍微差一点的,那他肯定是不会穿的了。”
“那到时候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你的心意?”
谢梅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眼神中透着清澈和纯真。
让人觉得,此时的她就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话里又怎会有其他的深意呢?
听了谢梅之的话,若兰身影微微一颤,脸色瞬间毫无血色,苍白如纸。
她的嘴唇也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又是无从开口。
额头上也冒出了微微的细汗,在苍白脸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的双手紧紧的攥紧,眸中仿佛都带含着些许的泪花。
恶狠狠的盯着悠子衿看了一眼。
最后,她咬着牙朝着掌柜的挤出一抹笑,破釜沉舟般的说道,“掌柜的,把那几匹布拿出来给我看看。”
“给我们家大爷买布匹做袛衣,我自然得要用最好的。”
“不然,到时候大爷穿着不舒适,还不得怪我呀?”
“我可不能让我家大爷有一丝丝的不舒服……”
说话时的语气,好似她与谢君之的关系有多亲密的一样。
听着真的是让人哪哪都不舒服……
知道的,只当她是国公府里的一个大丫鬟。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谢君之在外养的妾室了……
听了她的话,谢梅之更是露出一个十分厌恶的表情。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个温柔善良的姐姐,现如今,怎么变成了这副恶心人的嘴脸。
她刚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悠子衿一下给拉住了。
悠子衿朝着她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她别冲动。
谢梅之这才闭了嘴,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个矫揉造作的陌生人。
掌柜的自然不会掺和他们之间的暗波涌动。
他立马麻溜的拿出了那几匹布出来,放在若兰面前,让她一一挑选。
若兰并没有很仔细的看,而是直接从中选了一个月白色的布匹,豪气的对着掌柜的说道,“就这个了。”
她一边拿着布匹,一边跟着掌柜的后面准备去结账。
路过悠子衿面前,忽的笑着开口,“我家大爷最喜欢穿的,就是这些素白清淡的颜色,最讨厌的便是那些个艳丽的颜色。”
“因为啊,大爷觉得,看着就很庸俗。”
她说话时的脸是对着掌柜的。
但是说出的话,却像是说给旁的什么人听的。
比如现在正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裙摆随风舞动的悠子衿。
掌柜的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时尴尬的笑着,却是怎么也不敢点头,去回应若兰的话。
虽然他不知道这若兰到底是何身份?
但是,这位谢少卿的夫人,他也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他在二人身上来回看了一遍,忽的眼珠一转,心思玲珑剔透的笑着转移话题,“这位姑娘眼光很好,这布匹是这几个里面最贵的一个。一共一百两银子,若兰姑娘,请到这边结账。”
“现银还是银票?我们小店都收。”
听到掌柜子的话,若兰一直笑着的脸,总算裂出了一丝裂缝。
她的身影微微的歪了一下。
但是,她立刻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和难堪。
她硬撑着身体,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镇定自若的随着掌柜的走到结账处,说道,“银票结账。”
说着,便从自己的袖袋里,拿出一百两银子递给掌柜的。
“那我就收下了。”掌柜的边说边笑,脸上的皱纹都笑的露了出来,可见其心情是极好。
若兰也笑着朝掌柜的点点头。
而后又转身朝着悠子衿和谢梅之笑着开口,“少夫人、大小姐,奴婢还有些旁的事情就先告退了。”
悠子衿亦笑着点点头,“你既然还有事,就先行去忙着吧,我和梅之还准备再逛逛。”
若兰又是朝着掌柜的点了下头,便拿着布匹,脚步稳健的朝着店门口走去,步伐不轻不慢,十分稳重。
只是,垂在一旁的紧紧攥紧的手,暴露了她此时内心真正的情绪。
掌柜的连忙朝着若兰的背影说道,“谢谢姑娘,期待姑娘下次再来光临。”
看着若兰的身影渐行渐远,悠子衿嘴角上扬,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就这,还想着要她斗?
想当年,在溪乡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最后,还不是都被她不动声色的狠狠打脸。
对于这样的人,没必要跟她多费口舌,作那些所谓的口舌之争。
你只需记得,打蛇打七寸。
那些口舌之争,不痛不痒,还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唾沫。
只有真正的让她“出血”,才能让她痛彻心扉。
牢牢的记住这次教训。
让她明白什么人能惹,什么人是绝对不能惹的。
悠子衿想了想,若兰一个月的月钱也才五两银子,这一匹布就要了一百来两,要了她几年的积蓄。
悠子衿想想,都替她觉得肉疼!
这若兰对谢君之的情意,是真够深呀!
就不知道这落花有意,流水是否也有情了?
令人觉得可惜!可叹!
不过,依她对那谢君之的了解,这若兰的心意,可能就要随之付诸东海了……
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