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之一瞧悠子衿要去搀扶刘泉的动作,脸上的伪装再也难以维持。
犹如风平浪静的湖面,倏地被投入一块小石子,划开了一个小口子,将本来的浪涛汹涌一一的释放出来。
他大步上前,在悠子衿即将碰触到那刘泉之前,伸手一拉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直接揽入怀中。
悠子衿整个人还有些发懵,还未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这样被紧紧拉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她睁大着双眼,瞧着眼前满脸怒容的某人。
谢君之的目光却是没有对上怀里的女子,而是目光幽幽的对上了伫立在一侧的剑书。
他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你还傻乎乎地站在此处作甚?还不赶紧过来搭把手,将人给我抬走,送至该去之地。”
“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傻站着,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剑书没有说话,任由谢君之对着自己出气。
他别的优点没有,装聋作哑倒是做的很好。
不然,依着谢君之这喜怒无常的性子,谁能受的了啊?
他在他身边这么久,自然是练就了一套如何与谢君之相处的方法。
站在一侧的张管家也连忙上前,与剑书一同将刘泉往屋外抬去。
两人一人在前拖着他的头肩,一人在后抬着他的双腿。
因为他的腿本就受伤了,抬的时候自然要小心些,害怕触碰到刘泉的伤口,所以步伐有些缓慢。
谢君之瞧着两人慢悠悠的样子,心下一股莫名的火气喷涌而发。
他不会朝着张管家发火,那挨枪子的只能是可怜的剑书了。
“剑书,国公府是短你吃还是短你穿了?你连抬个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愧自小与谢君之一同长大的人,他立马领悟了他话里的另一层含义。
剑书立马放下刘泉的身子,对着张管家说道,“张管家,你将他放下来,我一个人来。”
张管家连忙点头,将刘泉的双腿平放到了地上。
剑书立马蹲下身子,双手抓住刘泉的腰身,像背麻袋一样,将他甩到自己的肩上。
张管家害怕剑书受不住力,立马上前帮忙扶稳。
剑书微微起身,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屋外离去。
张管家在身后虚掩的扶着,生怕两人同时摔倒。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谢君之不忘叮嘱道,“让他把嘴给我咬紧了,不该说的话莫乱说。”
“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出去半个字,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刘泉被剑书扛在肩头,身不由己。
看着被谢君之搂在怀里的悠子衿,刚准备说些什么,尚未开口,嘴巴便被张管家一下子捂住了。
只能呜呜咽咽地看着悠子衿,却半句话也说不出。
就这样直接被抬走了。
屋子里还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
悠子衿看着谢母站在一侧看着他俩,顿时面上泛起一层羞涩。
她慌忙的想从谢君之的怀里挣脱出来,却是怎么也动不了。
她越是挣脱,谢君之的手下力气就越紧。
她急的朝着眼前的男子疯狂的使眼色。
而谢君之就像是脑子忽然卡壳了一样,根本就领会不了她的意思。
又或许是,他根本就不想理会。
他丝毫不觉得,在自己母亲面前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有多让人觉得羞耻。
他倒好,反而一脸正色,坦坦荡荡的模样。
让悠子衿竟是生出一种,是自己小题大做的情绪。
站在一旁的谢母瞧着自家儿子这般模样,心下顿时觉得好笑。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自然是了解的。
虽说她与他相处甚少,但是他此刻的状态,她还是一眼就能瞧出来的。
他在吃醋!!!
这个认知让沈凌觉得很是惊奇。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词竟然会在她的儿子谢君之身上体现出来。
这感觉,就像是有人告诉她,明日她的父亲要从边关回来一样,让人惊喜异常。
她轻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一脸淡然地说道:“既然这人并没有什么无礼之处。改日,衿丫头让人送个礼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毕竟,这确实是我们国公府的过错,才让人家白白遭了罪。”
悠子衿点点头,“是,母亲,我改日就让人去……”
“这种小事哪用的着她亲自去准备,我倒时候跟张伯说一声,让他准备就好了。”
谢君之冷着脸,抢着话头回复了谢母。
沈凌强忍住笑意,“如此便好,没什么事,那我就赶去看看梅之了。”
谢君之依旧冷着脸,微微颔首,算是听到了谢母的话。
沈凌心里也十分担心谢梅之,虽然从悠子衿的嘴里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好多了,但是心里依旧止不住得担心。
她随即熄了继续逗弄自家儿子的念头。
朝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知夏使了个离去的眼色,便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不管不顾地朝着屋外离去。
一旁的知夏有些担忧的看着谢君之怀里悠子衿,心里不想离去。
她自然是看出了谢君之是在生气。
并且生气的缘由,很有可能与那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刘泉有关。
她心里害怕,谢君之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自家姑娘发火。
悠子衿看着知夏不愿离去的神情,便猜出了她的想法。
她朝着知夏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出去,自己不会有事的。
知夏这才微微放心,又偷瞄了眼冷若冰霜的谢君之,终是不敢言语,只得迈着步伐跟随沈凌的身影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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