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据实说出了自己的修为,莫大三人有些意外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露出尴尬的神情来。
“你……你才是师兄,以你的修为不该来锻造堂啊?”莫大道出了他三人心中的疑问。
林一才不理这些虚套呢,何况自己有求于人,执拗地要称呼三人师兄。
见后者如此识趣,莫大三人的笑容变得轻松起来。虽说辈分以修为论长幼,大伙儿同为练气期的弟子,谁也不想认一个年幼的人为师兄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师……师弟,这后面的功法我这有,你……你拿去便是。”四人之中,以莫大最为年长,其嘴巴虽不利索,人却厚道,看来宋守与丰离也都听他的。
“这里面有‘正阳金龙手’吗?”林一接过莫大的玉简,致谢后又好奇地问道。
宋守接过话来答道:“师弟也听闻过金龙手?呵呵!《正阳心法》乃正阳宗弟子必修之功法,金龙手是自然有的。不过,要到练气后期才可修习。”
林一不想在此事上纠缠,忽而笑道:“为何我不该来锻造堂呢?不知三位师兄有何教我?”
莫大笑了笑,说道:“也……也没什么,锻……锻造堂的差事,最……最为辛苦。我等都是不……招人待见的。”
丰离不大爱说话,与宋守一起附和地点点头。
不招人待见?与天龙派的车马大院相仿?林一的目光扫过眼前三人,一翻手拿出一个酒坛子,笑道:“初次见面,这是小弟的一点儿心意。还请三位师兄笑纳。”
“哈哈!林师弟真是痛快人!”宋守伸手便抢过了酒坛子,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丰离与莫大也露出会意的笑容。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得到了后面的功法,总要略有回报才好。有弘安当初赠的几坛子酒,林一也乐得来个顺水人情。与三人又说了几句话后,怕出来耽搁久了,他匆匆赶了回去。
……
腊月就要过去,归灵谷内四季常春,而距归灵谷十数万里之外的卑山郡境内,已是万里冰封的景象。
绵延数万里的黑山,此时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鹅毛大雪洋洋洒洒,铺天盖地而来,似要将一切掩埋吞噬。齐腰深的雪封住了大小道路,家家关门闭户,人们各自围着火炉,默默承受着冬季的严寒,祈盼着,春天的早一点到来。
此时,万兽蛰伏的大山深处,本应人踪杳无,却传来一阵打斗声响。
穿过漫天的雪花,山谷中冲出两个人影来,踏雪无痕,转瞬便到了数十丈外。可后面随即又冲出三道人影,脚下更快,如风一般便将前面的两人围住。
这两人无奈的停下脚步,手持飞剑并肩站在一起。这是两个年轻人,个子高些的是秋寒,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脸的英气,不知因寒冷所致,还是受了创伤的缘故,苍白的脸色上尽是怒气。另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名叫秋阳,嘴角挂着血迹,也是怒目圆睁。二人是同族的兄弟,趁着大雪进山,本想着有一番收获,却未料到遭人暗算,差点儿便横尸当场。
对方三人将秋家兄弟围住后,露出阴冷的笑容。其中一人四五十岁的模样,扬声说道:“你二人跑不掉的,快将玉蝉交出来,不然,此处便是尔等丧身之地!”
这三人乃是黑山宗的弟子,皆有练气六层以上的修为,面对两个最高修为不过练气六层的秋家弟子,已是稳操胜券。若非顾忌着对方临死反噬,也不会暗中偷袭,眼下说不定一哄而上了。
“哼!我兄弟二人在深山中苦守了两月有余,这才抓到一只玉蝉,为何要拱手相让?莫非你黑山宗便可仗势欺人?”秋阳斥道。他心中恼怒对方的无耻行径,他与秋寒两人,为了抓到一只玉蝉,在冰天雪地里吃尽了苦头,这才好不容易抓到一只玉蝉。
此物极为稀有,深埋于地下百年后,才会在大雪封山之时,蜕变而出,迎风长鸣,一个时辰后,便会随雪消融,不见踪影。传闻玉蝉有起死回生之能,入药可炼还魂丹,虽说未必有如此的神奇,却也有夺造化之功。
秋阳兄弟俩在玉蝉即将逝去的瞬间,将其捕获。二人惊喜之余,尚不及相互庆贺之时,却遇黄雀之祸,被三个正阳宗的修士偷袭。
猝不及防之下,秋阳受创,被秋寒奋力救下后,没跑多远又被对方追上。
“哈哈!这大山数万里之内的一草一木,皆为我黑山宗所有。那玉蝉自然不容你二人带走的。不要废话了,快快交出宝物!”一个黑山宗的弟子盛气凌人地笑道。
见对方不愿罢休,自己兄弟二人又势单力薄,形势不利之下,秋寒沉声说道:“这片山谷距我黑水崖秋家不远,而你黑山宗却距此万里之遥,如你所说,莫非我秋家也属于你黑山宗管辖不成。你等将我秋家背后的玄天门又置于何地?”
秋寒的话音将落,风雪中传来对方的嗤笑声。
“莫将玄天门抬出来吓人了!我们的宗主说了,黑山数万里之内,所有的家族皆要依附我黑山宗,否则视为叛逆,将予以剪除。”
“嘿嘿!以后的大夏,并不是玄天门说了算了!”
“给他们费什么话,动手!”
随着那个年长一些的修士一声历喝,三道剑光夹着风雪,便斩向了秋家兄弟。
尚为对方肆无忌惮的言语而震惊,见状,秋寒大喊:“秋阳快走!我来断后!”他抛出手中的飞剑勉力支撑,又忙不迭地祭出几张符。
秋阳不愿独自逃生,咬牙切齿地骂道:“给这帮贼人拼了!”
二人修为本不如对方,一时之间手忙脚乱,却因退路被堵,顿时险象环生。
秋寒心急之下,见自己兄弟二人难以逃生,他躲过来袭的飞剑,顾不得还手,焦急的喊道:“发传音符!”
气急攻心的秋阳,只想着与对方拼命了。听到了秋寒的提醒,他顿时惊醒过来,扬手抛出一片玉符。可就在此时,一道剑光穿过了他的胸口。秋阳闷哼了一声,跪倒在地,雪地上一片殷红。
“秋阳——!”秋寒大吼一声,便要冲过去,可那三人的剑光不离他左右,左支右绌之下,惊得他一身的冷汗,狼狈不堪!
眼看着秋寒就要步入秋阳的后尘,一声长啸突然从风雪中传来。
那三个黑山宗的弟子,听到了啸声的刹那间,一种莫名的心悸传来。那个年长一些的弟子,暗道一声不好,伸手拿出一张符来,往身上一拍,随即便在原地失去了身影。余下的两人见状,咒骂了一声后,便急急忙忙向着山谷深处跑去。可这二人未跑出几丈远,一道剑光从远处飞来,后发先至,瞬间便穿过二人的身躯,在雪地上撒下了一道血痕。
啸声将止,一个人影如风而至。
秋寒死里逃生,悲喜交加的看着来人,声音哽咽地喊道:“叔父——!”
此人并未理会秋寒,而是足不点地到了秋阳的身边,一把将其抄起,细细的探察一番后,发出重重的叹息!
秋阳被飞剑斩断心脉,已魂飞天外!
此人中年人的模样,气度不凡,目光中带着怒火,厉声问起此事的缘由。待秋寒将此事的原委说了一遍后,他哼了一声说道:“黑山宗愈来愈放肆了!若非我有事路过此处,我秋家岂不是白白折去两个弟子!此时不能善了,回去禀报家主后再作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