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黑人乔跟这叫老约翰的说话很不客气,但却不是无礼,反而是有一种交情很深厚,所以什么玩笑都能开的感觉。而事实上,包括叶凌风在内,黑鹰的所有人对于这家酒馆都有很深的认同感,而主要的原因是,他们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在这个酒馆里认识叶凌风的。
那当然不是偶然,而是因为当年,叶凌风还没有创立黑鹰,但需要寻求伙伴,而这里的老板莫妮卡作为中间人,指点了叶凌风,让他和眼镜等人组成团队,叶凌风照做了,于是,才有了后来的黑鹰。
“帕罗特,你看上去还不错。”叶凌风在吧台坐下,朝坐在轮椅上,正在给客人倒酒的另一个中年人说道。
“感谢上帝,每天都非常好。”帕罗特比起那老约翰就显得平和许多了,朝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莫妮卡呢?”叶凌风转而问道。
“我们的大美女现在可不大好,你想去看看她吗?我想她会很高兴的。”帕罗特道。
“当然。”叶凌风道。
“她在卧室,你自己去吧,不过记得先敲门,她最近的脾气可不大好。”帕罗特道。
叶凌风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示意众人在外面活动,自己走向了里面的房间。他从帕罗特的话里听出来了,莫妮卡似乎是有了什么状况。
走到莫妮卡的卧室,叶凌风敲了敲门。
“是约翰还是帕罗特?我说过了,不要打扰我,如果忙不过来的话,干脆就关门休息算了。”房间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是听声音,那个女人显然也不年轻了。
叶凌风开口道:“莫妮卡,我是K。能让我进来和你聊聊?”
“哦,是你啊,我的小老弟,进来吧。”
叶凌风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一个大白天却还穿着睡袍的女人就坐在窗边,似乎显得颇为落寞。
这女人正是莫妮卡,已经将近五十岁的人了,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已经散发出了苍老的气息,但是叶凌风却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上了年纪的女人,至少曾经不是。
而事实上,只要是在雇佣兵的圈子里混过的人,都或多或少会听过关于莫妮卡这个女人的传说。这个女人,可以说是上一代的雇佣兵当中的最强者之一。在那个远不像现在,拥有高科技和制作精良的武器的年代,身为雇佣兵,更多的靠的是自身的意志和强大的实力,而且,那一类人对于战争和生死的理解,也比现在新时代的雇佣兵要更加深刻。
她虽然只是一个女人,但是,年轻时候为自己争取到的荣誉和名声,以及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和智慧,成为了她在退休之后,在这个岛上开得起酒馆,而且一开就是二十年的唯一一个女性。
叶凌风走了过去,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莫妮卡,自觉地带着几分尊敬,道:“莫妮卡,你看起来不太好。”
“是啊,我老了,该死的病魔找上我了。”莫妮卡苦笑一声道。
“也许是你自己把病魔困在你身边了。需要我帮你把窗户打开,让这里看起来更阳光一点吗?”
“不用了,我想要安静。”莫妮卡摇摇头。
“只是想让你看看外面而已。”
“呵呵,外面的世界,我看得可是够多了。”莫妮卡笑了笑,抬手示意了一下,让叶凌风坐下。
叶凌风心头一动,听出莫妮卡话中有话,也不再强求什么,便在她的身边坐下。
“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叶凌风问道。
“癌症。”莫妮卡言简意赅地道。
叶凌风心头一沉,道:“我的队伍里有了心的队员,可能是全世界最高超的医生了,让我把他带过来,帮你看看,行吗?”
莫妮卡摇头道:“不需要了,如果我连我自己的身体状况都不了解的话,那我也活不到现在了。”
如果是普通人说出这话,叶凌风可能还会坚持劝对方接受检查和治疗,但这话是从莫妮卡这个曾经的雇佣兵传奇口中说出来的,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他不认为莫妮卡会怕死,但同时,莫妮卡的沮丧和失落,却也让他感到困惑。
“莫妮卡,除了生病之外,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烦恼?”叶凌风试着问道。
“K,你真是一个贴心的好小伙子。”
莫妮卡笑了笑,伸手握住了叶凌风的手,没有任何别的意思,而完全是出于两人之间忘年的交情。
“我很失望,但不是因为得了绝症,而是因为绝症让我重新变得不甘心了。”
莫妮卡顿了一顿,语气当中多出了几分感慨,道:“自从退休之后,我在这里开了三十年的酒馆,照顾好我那两个老伙计,让他们在我死之前死去,原本是我最大的愿望。但是现在这个坏消息,让我意识到,我的愿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如果你只是在担心约翰和帕罗特没有人照顾的话,你可以信任我。”叶凌风道。
“不,不,K,他们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累赘,你知道吗,如果我死了,他们也活不了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叶凌风皱眉,莫妮卡这话,似乎隐藏着什么内情。
莫妮卡叹了口气,道:“K,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我的故事告诉你,我的那些只有我知道的故事。也许听了我的故事之后,你会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不甘心提前死亡。”
“当然,你愿意我,我肯定愿意听。”叶凌风正色道。
莫妮卡点点头,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似乎是陷入到了久远的回忆当中。而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她终于再次开口,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叶凌风。
叶凌风沉默了下来,专心聆听莫妮卡对自己的回忆,而听着听着,他就被震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他以为莫妮卡要告诉他的,只不过是一个垂死的人对曾经的人生的追忆和思念,但没想到,听到的,却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