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纹扩散,划过蒲魔树的树干,然后继续向前蔓延,已经超过张易枫空间元能的掌控极限,直到延伸出去一百五十米,才慢慢停止,但是空间裂缝没有快速愈合,而是静静地浮现在虚空上。
一百五十米的空间裂纹,好似将虚空撕裂,一分为二,恐怖的空间之力流动,禁锢虚空,狂暴到极致的毁灭之力,从空间裂缝中汹涌而出。
一根木元树桩崩碎,第二根,第三根,几乎是在眨眼之间,毁灭之力摧枯拉朽将三十根木元树桩消融,而后去势不减,大片大片枝叶冰雪消融。
悄无声息间,万物毁灭。
空间裂缝上方,蒲魔树的树冠树干,诡异的消失,化为浓郁的木系元能,钻入半截树桩中,没入地下,消失不见。
“蒲魔树,逃了?”
黄天星满脸错愕,金刚也满眼不敢置信,就连沂虫,也用恐惧的眼神,凝望着缓慢愈合的空间裂缝,它从里面,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城主大人,藏得够深啊。”
望着用刀撑地,摇摇晃晃的张易枫,显得异常虚弱,但没有人敢轻视他,一人之力,扭转乾坤,神鬼莫测的次元五连斩,毁天灭地。
曾经毁灭云城,强大的没边的蒲魔树,被其一击重创,遁地逃脱,人类面临的最大危机,解除。
张易枫脸色苍白如纸,但依旧稳稳的站立着,脑袋传来的晕眩感,让他痛苦不堪,他可以感受到身后几道敬畏的目光,正在望着他的背影,可是他没有放在心上,此刻他的心神,被空间裂缝中浮现的景象,震惊了。
“这是……”
空间元能,赋予他看破空间本源的能力。
从逐渐愈合的空间裂缝中,他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那一幕,似曾相识……
“城主大人……”
黄天星的声音传来,张易枫回过神来,转身看到黄天星脸上的浓浓担忧,心中一暖,微微摇头,然后看着地面上陷入昏厥的白灵四人,还有大部分被蒲魔树摧毁的血尸,低低叹息。
这一战,胜了也是惨胜啊!
沂虫驮着四个战神机甲,身后是张易枫、黄天星以及扛着大铁棒的金刚,紧随其后是密密麻麻的虫族大军,其中又以五只六级黑甲虫最为耀眼,这五个家伙吞噬过蒲魔树的血液,实力又有突破,让人羡慕。
七个血尸,位于队伍的最后方,击杀尾随而至的变异体,蒲魔树的到来,虽然给人类造成很大的伤亡,但是也震慑了变异体,使得众人脱离了变异体的追击。
落日的余晖,散落大地,映照着人类前行的背影,孤独而凄凉。
……
随着张易枫几人的回归,云城救援计划落下帷幕,这次救援,是成功的,也是失败的。
成功之处在于,跨越上百公里,将云城从数十万变异体手中救出来。
失败的地方是,人类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云城彻底的消失了,整个西边省,只有南理基地市还存在着,独木难支,或许未来某天,南理也会像云城那样消失。
城主府中,气氛压抑,几乎凝固。
造成这种压抑气氛压抑的元凶,是刘景焕手中的伤亡报告。
“救援之前,云城共计十三万幸存者,其中五万是进化者……”
“活着来到南理的幸存者四万人,其中三千人受伤,六百人医治无效死亡……五万进化者,经过后勤部统计,还剩下两万人……”
“也就是说,云城近半人死在了南云公路上?”张易枫开口问道。
“是的。”
刘景焕面容悲戚,缓缓点头。
会议室中,鸦雀无声,黄天星、黄岐神色低沉,颇有种兔死狐悲的哀伤,其他人也沉默着,这时候,身为人类,都应该为死去的英灵默哀。
“南理基地市的伤亡情况呢?”片刻过后,张易枫又问道。
“警卫队有四百人死亡,佣兵团死伤两千人……”
“安置好死亡进化者家属,云城幸存者也要尽快融入南理基地市,仓库里的进化液都不要藏着掖着了,全部拿出来,做到人手一支,不够的话把警卫队拉出去,一定要尽可能的提升基地市人类的实力。”张易枫吩咐道。
“是,城主。”
“还有,命令警卫队二十四小时警戒,稍有异动,立马禀报。”张易枫严肃的说道。
“城主是担心云城方面的变异体?”
“是啊,现在可不是悲伤难过的时候,我们面临的困难,才刚刚开始,没有了云城,盘踞在云城的上千万变异体,它们会何去何从呢?”
听到张易枫沉重的话语,黄天星也从悲伤中振作起来,肃然说道:“城主大人,云城已经并入南理基地市,从今往后我们都会服从城主大人的调遣。”
“很好,只要大家众志成城,团结一致,一定能够击败变异体,为人类开辟一片净土。”
“人类,才是世界的主宰。”
闻言,所有人眼中,绽放出炽热的战意,那种低沉之色,瞬间一扫而空,眼见这一幕,那些云城高层们,在心中哀叹,这个张易枫真是厉害,以后怕是没有他们的好日过了。
轰,轰,轰
地面震动,兽吼惊天。
自云城救援后开始,云城变异体沿着南云公路奔袭上百公里,出现在基地市外围,西门,北门之外,烛山,农田中,不断有变异体出没。
田野里有绿眼青狼低吼,丛林中有黑纹白虎咆哮,雄狮呲牙,蛮象动地,恐鸟闲逛,各种各样强大的变异兽、丧尸,将南理基地市包围。
南理慢慢变成一座孤岛。
城主府中,张易枫穿着黑色长款风衣,双手插兜,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面无表情,身边穿着宽松休闲服的赵青曼,满脸忧愁的低声喃喃道:“南理还能守得住吗?”
说着,她下意识抚摸着小腹,那里,有新的生命在孕育,她不想希望自己的孩子,还没见到世界的阳光,就消逝在尘埃中。
“一切都会过去的。”张易枫伸手揽住赵青曼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赵青曼轻靠在张易枫胸口,心中慢慢的踏实下来。自从怀孕后,她是越发的多愁善感,仿若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让她胡思乱想。
知道妊娠期的女性比较脆弱,张易枫出奇的温柔,终于让赵青曼心中的阴霾,慢慢消散,但随着变异体越聚越多,南理的平静,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