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徒弟消失的方向,老将军朝着暗处招了招手,立即有一名暗影出现跪在他面前:“老将军,丞相夫人如此行事,皇上那边恐怕是瞒不住的。”
“我知道。她会如此大开杀戒,应该是铁了心的。”她有如此底气,韩子然应该是说了什么:“就照丞相夫人方才对皇后说的话去说。”
“是。”
“将皇陵的御林军都清理一遍。”
“是。”
皇宫里一片安静,诺大的雪已经将皇宫变成了一个雪城,那一盏盏的从窗户出来的灯光是这片雪中的唯一的温色。
“皇后娘娘还没有回来吗?”木太后半椅在床上,眯着眼晴问一旁的宫女。
“那边还没有来报。”宫女轻声道。
“你去盯着,皇后娘娘一回来,赶紧过来禀报。”不知为什么,今晚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木太后轻轻按摩着额头。
“是。”
“慢着,一会之儿皇后娘娘若是还没有回来,你就带人去宁府接回来。”
“是。”
宫人退了下去。
守着的宫人见夜已经深了,走过来问:“太后娘娘,要不要熄灯?”
太后挥了挥手。
宫人安静的退下了。
木太后轻轻靠着梨花床上假寐,不知过了多久,常年处于后宫的直觉让她猛的睁开了眼,看着帷帐之处:“谁在那里?”
已经戴上了面具的萧真从暗处走了出来。
“你是谁?”木太后迅速的起身,但她的神情并没有很慌张,仅仅是戒备的看着萧真而已,能顺利进入宫里,又闯入她太后殿里的人,她怕也没有用。萧真低压了声音冰冷的道:“太后娘娘,若宁家再作恶,我就不是仅仅砍下宁国丈头颅这般简单了,宁家做得出屠村的举动,我自然也能屠了整个宁氏家族,今天只是一次警告而已。”萧真说完,将手
中包着头颅的布裹放在了桌上,瞬间消失在原地。
一会,太后宫里传出了惊恐的尖叫声,皇宫在瞬间亮起了灯,御林军迅速的冲进了太后寝室里。
“有刺客,抓刺客——”
“快来人,太后晕倒了,快叫太医。”
“关闭宫门搜刺客——”
“快去通知皇上。”
站在殿顶的萧真冷冷的看着宫内的凌乱半响,转身离去。
这场大雪终于在二天二夜之后停息。
此时整个京城的街头小巷都在谈论着宁家主事的宁国丈包括他的二位兄弟离奇死去的事,当今的太后更是一病不起,而皇后宁氏听说现在还高烧不退。
聪明的人则是将宁家的事与皇帝下令亲封的汉影村被屠杀一事联系在了一起,猜出了个大概来。
萧真此时正在汉影村里,和活下来的村人重新整顿着汉影村。
她本想问问他们,是不是想回去,可死的死,伤的伤,让他们回去反而显得她的无情。
把所有被杀的人安葬好之后,又过了三天,萧真才将所有人聚在一起,把她心中所想的事说了出来,没想到竟没有一个人是想回去的。
剩下的这些人大部分是随她上过战场的兄弟,而那些跟着的家眷自然是以男人的想法为主,萧真没想到经过这样的事,兄弟们还想跟着他,便道了一句:“从今往后,咱们就开始相依为命吧。”
从说出这一句话开始,她从此就将与他们生死相依,荣辱与共。
萧真没有去问朝中如此的情形,子然说过,一切有他。
自那天从宫里出来,她就来到了汉影村,重新整顿着村子。
她杀了宁紫兰,宁家的三名当权者,必然轰动朝野,但她知道子然会将这些事都处理好。就算与她打过一架的恩师,也会帮着她。想到那日恩师对自己的阻止,萧真又望着周围在积极重塑村子的村人,其实她更喜欢与这些人在一起,与恩师之间,已然回不到从前了,她内心清楚明白,恩师虽然帮着她,但更多的恐怕顾忌的是子
然丞相的身份以及与皇上的交情,那天的情况,若她还仅仅是以前上影身份的话,以师傅的性子,在当天应该就将她拿下了。
傍晚时分,吴印与赵介几人带回了宫里的消息。
这事,已经不了了之了。皇上知道后也只是象征意义的问了几句,之后所有的事就都交与了丞相大人,而丞相大人向天下人做出的解释,就是宁家得罪了江湖杀手。
“皇上其实心里也清楚,宁家留着迟早会是一个毒瘤。”北觅说道。
“不错,晚割不如早割。”
“这是子然对天下人的解释,皇上必然是要听实情的,大人是怎么说的?”萧真看向吴印。
“大人说了,因为宁家买通了杀手,叫了太后的暗卫去屠村,因此,他也雇佣了杀手去报复。若是皇上想取他首级,尽管取去便是。”
换言之,子然将这些事都推在了他自己身上,萧真怔了怔。
“夫人放心,皇上并没有责怪丞相大人。”赵介说道:“看皇上的模样,这件事应该不会再追究下去了。”
“你们说,”白祥道:“虽然皇上表面上站在丞相大人这一边,可我们这样如此做的话,皇上的心里真的会没有疙瘩吗?毕竟那可是宁家。”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自古以来都是伴君如伴虎的,历史上还真没有一个帝王能对臣下全无保留的信任,就算一开始的信任也只是为了依靠而已。
“管他呢,至少目前来看,挺好的。”吴印说。
萧真望向天边的白云,淡淡道:“若日后真有变化,天大地大,总有我们的立身之所的。”小斧头的小身板被宁紫兰那么狠心的一踢,整整昏迷了二天才醒过来,醒来之后,身子就一直病恹恹的,没见好转,他的性子本就是安静的,如今更是安静得不像个孩子,萧真索性让他住在神医府上
了。
韩母的身子并不大碍,她当时只是看到孙子被踢,吓着了,睡了一觉之后就没事,看到孙子的模样,几乎天天以泪洗面,后来索性也搬到了神医府上去照顾孙子。
听说张氏知道了韩母这般护着小斧头,气得又跟韩家二哥吵了一加,说韩母只宠三房的,不宠她们大房与二房。
崔嬷嬷将韩俯里的事情跟萧真道来,说到张氏时,气得瞪起了眼晴,带着情绪说道:“奴婢们倒是很乐意韩夫人去照顾她们二房,就他们家的小子代咱们公子被踢好了。”
“就是,这二夫人真是什么都在争,那二公子这么可爱的孩子,日后定然会被她教坏。”喜丫说。苏嬷嬷也叹了口气:“听说二爷并不疼爱二公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觉得二公子挺喜人的,三位小公子中,就二公子跟咱们小斧头最像,大公子反倒长得虎头虎脑的,不过跟大爷可是一个模子
刻出来似的。”
“我觉得咱们大人好像也是最喜欢大公子呢。”喜丫想了想说道:“上次大夫人和二夫人在花园里玩,咱们大人刚好经过,见到了大公子就抱着他逗了会,却没抱二公子,甚至连个笑容也没有。”
说到这张氏,萧真拧了拧眉,不知道韩家二哥会如何处理,难道要一直这样拖下去吗?
过年的那一天,又下起了雪。
遭过劫难的汉影村尽管布置了过年应该有的东西,但因为人太少,便没有了以往的热闹,甚至有的人怀念着被杀的亲人,年夜饭摆的都是白烛与冥纸。韩家人没有来,韩母陪着小斧头,韩父与韩家大哥去外面还未回来,张氏自然不可能来的,倒是蓝镜与司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