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墨的出现,萧家人简直比过年还要高兴,而姒墨带来的一车车的礼物更让萧母提吊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黑儿心中还是有他们女儿的。
当萧家人忙着卸载马车中的东西时,姒墨已经拉着萧真来到了屋子后面广阔的田垦上。
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是拉着她慢慢走着,只是那目光始终是紧锁在她身上的,这粘乎的感觉让萧真觉得这中间的距离不曾存在过。
十一岁的男孩,不,应该是少年,长得很快,萧真觉得等明年的这个时候,墨儿应该高出她不少了。
“还没看够啊?”萧真用手指敲了敲墨儿的头,真不知道她这模样有什么好看的。
“你想我没?”姒墨想到自个激动的跑进院子时看到萧真恨不得把自个都挂到她身上,可她呢,高兴是高兴,除了高兴也就没别的了。
“想啊。”萧真当然是想他的:“你晚来个一天,说不定见不到我了。”
“为什么?”
“我正打算上京去找你。”
姒墨愣了下,随即惊喜的看着她说:“原来这么想我?”
萧真被他那惊喜的样子逗笑了:“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收到你的信,娘担心你抛弃我,所以让我上京去找你看看情况。”
“我永远都不可能抛弃你。”姒墨站定脚步,双手转过萧真的身子平视着她,认真的说:“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会粘着你,这辈子咱们再也不分开了。”他失去了她二世,好不容易苍天垂怜让他可以重新拥有她,他又怎么可能抛弃她呢。
姒墨眼中的专注与深情让萧真有些发怔,赶紧别开脸,没想她才别开脸,那双修长白晰的双手又捧过了她与他平视。
看着越来越近亲近她的脸,萧真眨眨眼,赶紧推开了他,微微尴尬的道:“你要干什么?”
“亲你啊。”姒墨说得理直气状,脸色倒是正常,耳根子却发红的紧,不过没人瞧见。
“你才多大?”任萧真性子大咧,这会双颊也绯红一片:“别学坏了。”
“什么叫学坏?亲自己喜欢的女人不是很正常吗?”姒墨见萧真变得扭捏,难得的心情大好,张开双臂就抱住她朝她脸上啵啵了几下:“我就是亲,我就是亲,我就是喜欢亲你。”见阿真被他突如奇来的偷袭吓呆了的模样很是有趣,就在另一脸上也重重的啵了下,亲完赶紧跑了。
“沈墨。”回过神来的萧真感觉到脸上一片湿又见已跑掉的沈墨,既羞又气二话不说追了上去,追到了非得凑他一顿不可。
没想萧真这才追出几步呢,前头正跑着的墨儿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进了旁边的泥田里,此时的泥田都是湿的,他一爬起来浑身的泥,看得萧真哈哈大笑。
这天,萧家是既杀鸡又杀羊,萧华晚上回来知道妹夫来了,也高兴不已,赶紧帮忙。
“你坐过去些。”萧真推了推墨儿紧挨着她的身子,真是,吃饭呢怎么也这么粘乎。
“不要。”姒黑不为所动,他好不容易出宫来看她,在这里也待不了多长时间,自然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点时光。
萧母看着墨儿这般粘女儿,脸上笑出的褶子都能夹起豆子,还一直往姒墨碗里夹菜:“你们这样坐着挺好的,金童玉女一般,阿真,你就别闹了。”
萧真:“……”娘,您哪只眼晴看到他们像金童玉女,又是哪只眼晴看到她在闹的?
伍信和陈秦只管低着头吃饭,当做啥也没看到。
这一夜,姒墨和萧家人聊到很晚才回房,一进房发现房里的东西都跟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动过,非常的干净。
“听萧华兄说,萧大娘每天都会来打理一下这间屋子,被子也是常晒的,”伍信笑笑说:“这萧大娘得多喜欢殿下啊。”
“我也喜欢他们。”姒墨淡淡道。
“属下看得出来。”殿下在宫中时,他们从没有见他笑过,殿下年纪虽小,周身却有股子凌厉之气让人不敢亲近,可一到萧家就敛了这股子迫人的气息,变得仿如这个年纪的少年般会说会笑,甚至还会撒娇。
“殿下。”一旁的陈秦担心的道:“咱们这次出来跟皇上贵妃娘娘说是去视察大运河的情况,可您让影卫冒充自己在那视察,自个跑到这里来了,万一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也知道巡察大运河只是借口,我真正想看的人是阿真。”这一年来,他无时无刻不牵挂着她,姒墨寻思着自己只要再过几年时间就可以脱身了。
“殿下,您喜欢萧姑娘,直接接她进宫就好了。”
“她不会喜欢宫里的,我也不想让她入宫,她的这性子属于山林和田野。”姒墨想到那一世他见她最后一面时,她脸上露出的自在和洒脱,可这份自在却不是他给的。
“殿下,您怎么了?”见殿下的脸色有些苍白,陈秦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姒墨将那些痛苦的赶紧抛开。
“殿下,”伍信说道:“如果不接萧姑娘进宫,您来这里一来一去至少也要四十天,再算上住在这里的天数,难道要每年如此吗?”
陈秦也觉得这样不妥,先前觉得殿下应该只是图个新鲜,如今又再次费心出宫见萧姑娘看来是真的喜欢。
“你们觉得十一弟如何?”姒墨突然转了个话题:“他虽然才九岁,但不论是胆识,心胸还是为人,都是非常不错的。”第一世,十一弟在后来是保家卫国的铁骑将军,为他开拓江土镇守边境,而在第二世,因为他的早逝,十一弟并没什么作为,乐得做了个闲王。
伍信和陈秦互望了眼,不明白殿下怎么问起十一皇子,伍信道:“殿下与十一皇子从小就亲,加上又是老将军亲力栽培的皇子,就连司徒小将军都说再过个一二年怕也不是十一皇子的对手,自然是好的。”
姒墨笑笑:“我是说做为帝王之才。”
伍信和陈秦脸色瞬变,双双跪在地上:“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姒墨只觉得说出这句话来后真是身心都轻松不少,一开始他只是不想去打扰阿真,但也不想让阿真再嫁给韩子然,所以倾力于江山的改变,但来到了这里,在双手碰到阿真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终究是放不下她的,他爱她,以前他的爱总被各种事所拌,这一世,他只为爱她而活,这一世他要对得起痛苦了二世的自己,要对得起受苦了二世的阿真。
“我会把太子之位交给十一弟。”姒墨看着俩贴身侍卫那骇然的模样,轻轻一笑:“这事我在去年回宫的路上已经想好了。”
伍信和陈秦完全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皇子之间对于太子之位之争有多严酷,这在各皇子不是死就是被软禁中就可以看出来,当今太子姒墨将来必然会是个好皇帝,他们这么认为,老百姓们更这么认为,殿下却突然说要把太子之位交给十一皇子,难怪这些日子以来,殿下对十一皇子突然严格了起来。
“殿下,您糊涂了。”伍信憋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来:“皇上和贵妃娘娘绝不会允许您这样做的。”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他们不允许,也改变不了我要去做的事。”姒墨淡淡的道。
初四这天又下起了雪,而且越下越大,天地之间很快堆积了起来。
萧真拉着墨儿在院子里堆雪人,随着雨越下越大,俩人的玩兴也越来越高,不一会,三个雪人就堆了起来。
萧真拍了拍墨儿的头发和肩膀,笑说:“你看你,玩得就像个孩子似的。”
“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玩得跟个孩子一样。”姒墨也清理着萧真身上的积雪。
雪太大,这俩人彼此之间刚清理好身上的积雪,很快又有了。
萧父在柴房里喊:“火给你们升起来了,快来烤番薯吃。”
“走。”萧真拉起墨儿就朝柴房走去。
萧母跟着儿子又去镇上做生意,萧父则到杂物间去整理农具了,毕竟一开春就要用到这些农具。
柴房内就有萧真和墨儿俩人,还有守在屋外的伍信和陈秦。
萧真将几个小番薯丢进柴火里,就给彼此倒了杯热腾腾的茶。
“这虽是去年的旧茶,但味道依然好,茶叶可是我亲手炒起来的。”萧真见墨儿盯着她手中的柴水发呆,便说。
“你喜欢喝酒,也喜欢饮茶。”姒墨知道这是她的习惯。
萧真笑笑,墨儿跟她相处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她的喜好:“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