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不能留,尽快处置了。”
“怎么处置呢?她自进了白府,就一直在皓儿的院子里,既不出去,也不跟人交好。”
“你上次就不该把她的贴身丫环打死,让她如此防范。”
白夫人不声响了。
华盈的贴身丫头被白夫人打死了?萧真暗附,以华盈这般高傲的女子,与寻常的闺秀是很不一样的,这样的压迫她怎会甘心,必然为此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吧。
正当萧真要离去时,听得白父沉声道:“叫白彦回来。”
坐下喝茶的白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萧真掀开瓦片往下看,白夫人的面庞有些紧绷,似乎白父口中的白彦颇让她忌惮般。只听得白夫人温婉的声音瞬间转为锐利:“我绝不允许那外室子回白家一步。”
“都已经十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放下?”
“你让我怎么放下?你们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我闺中好友,可你们竟然苟合在一起,你让我怎么放下?”白夫人尖锐的道。
“住口。”
萧真挑挑眉,盖上了瓦片,也就是这盖的功夫,陡听得一道喝道:“谁?”
萧真心中一惊,突然间跃开,就见一把剑已钉在了她方才所匍匐的位置,下一刻,二名黑衣男子飞跃到了屋顶。
白家竟然有此等武功的护卫?萧真暗暗吃惊,想到恩师所说,白家曾是影卫营的创建人之一,也就不惊讶了,但白家训练的影卫,其轻功竟然如此之高,让她着实意外。
但这会,她还不能引起白家的注意,一个起跃,萧真迅速的消失于夜色之中。
面对萧真的突然消失,二名黑衣人都吃了一惊,这人是谁?突然来白家做什么?他们竟然连她的身影也没清她便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白父听到响动走了出来。
黑衣护卫跃下屋顶,赶紧将方才的事说来。
“什么?蒙面黑衣人?”白父拧眉。
回了白皓院子的萧真脱下了一身的黑衣,想到白家老爷与白夫人方才所说的外室子,摇摇头,没想到白老爷竟然还有个外室子,可这个时候叫外室子回来做什么呢?
萧真梳洗了翻,看时色已不早,便不再睡,而是去找蓝虹,才走上楼,就见蓝虹正在吃桃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吃得好不幸福。
萧真:“……”
蓝虹一见到萧真,开心的道:“萧真姐姐,快来吃桃子吧,可甜了。”
“哪来的桃子?”
“白大人特地给白夫人拿来的,白夫人不想吃,就赏给我了。”说着,蓝虹拿了一个给萧真。
“我不吃。夫人怎样?”
“一个时辰前服了下药,这会睡下了。”
萧真点点头:“蓝虹,你可看到过夫人下床?”
“没啊。”蓝虹想了想,奇道:“这么说,也真是奇怪,咱们来这里二天了,但从没见过白夫人下床,三餐和草药都是婢女服侍的,难道白夫人脚受伤了吗?”
“谁知道呢?”萧真淡淡道:“已半夜了,你去睡吧,这边我来。”
“好咧。”蓝虹说着,又拿了二个桃子,欢天喜地的睡觉去了。
看着蓝虹这模样,萧真不禁想起上一世那冷艳不可方物的蓝虹上影来,眼前表现得这么天真可爱的蓝虹,平常还好,这出任务,她还真是不习惯啊。
萧真又看了眼内屋床上睡着的女子,白皓与华盈之间,关系远比她想像的要僵得多啊。
黑夜,静得很,就连风吹过落在窗上的一颗雨珠,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发出的响动都能让人听得清楚。
正当萧真想像着这个时候韩子然在做些什么时,内屋里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像是梦呓,听起来颇为痛苦。
萧真忙走了进去,里面烛火幽幽暗暗,萧真挑起床帘子,就见华盈满脸红得异常,正痛苦的呻吟着,这模样,分明是发烧了。
“夫人,夫人?”萧真轻摇了她几下。
华盈并没有醒来。
“夫人?”萧真喊了几声,华盈依然没有醒来,萧真迅速出去,对着偏房里喊了声:“蓝虹。”
正要躺下的蓝虹一听喊声,冲了出来:“阿真姐姐,怎么了?”
“夫人发起了烧,你让婢女去通知大人,再去叫望临过来。”萧真吩咐完,又进了内屋。
“发烧了?方才还好好的呀。”蓝虹喃喃完,不敢耽搁,迅速的下楼。
就在萧真用汗巾给华盈擦着汗时,白皓走了进来:“怎么回事?”
每次看到白皓,他的衣裳总是干净整洁得一点皱角也没有,只是神情不再有温润君子的廉和,只要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冰冷甚至冷凛的。
“夫人发起了烧,我已经让蓝虹去叫影医过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呢?”
“不清楚。”
白皓坐到了床沿,一手来回轻抚着华盈颇为痛苦的面庞,神情亦是沉痛万分。
此时,华盈突然轻喊了声:“子然。”
萧真与白皓的身体同时一僵,白皓的脸色瞬间铁青,双手紧握成拳。
“子然,子然……”高烧中的华盈微微睁开了眼,在见到面前坐着的男子时,幸福的一笑:“子然,是你吗?我等了你好久。”
白皓的脸色越来越青,紧握成拳的手背青筋爆起。
萧真摸摸鼻子,有女人在昏迷中对她老公真情流露,她是不是也该反应大一些?不过她觉得此时的华盈有些像上一世的自己,陷在一团无望的情感漩涡中,只是上一世的她有了生活的重心,渐渐的,心中的怨气被年青人的血气与信仰所取代,而华盈呢,这里捆住了她。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他吗?”白皓看着华盈突然一声轻声,笑声压抑,悲怆:“到底我有哪里不够好?”
华盈依然深情款款的望着眼前的他,她把他当成了心中一直藏着的男人。
萧真觉得自己不该站在这里,正想悄然退出,此时白皓突然道:“你可知道,她口中的子然是谁?”
屋里除了她,不再有别人,白皓自然不可能是对着华盈说的,所以,是在跟她说话吗?萧真想了想,轻道:“小的不知道,小的先出去等影医。”
“子然是我的好友,也是我夫人的好友,可我夫人喜欢的不是我,是他。”
她知道啊,知道得一清二楚,萧真并没打算听,转身要离开,就听得白皓突然冷笑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娶到的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