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是无法相信,她所遇到的姒秦与廖夫子所说的姒秦,还有现在她所看到的姒秦,一点都不一样,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自然,这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很快,萧真就见到姒秦对着几名护卫说了什么,就见几个护卫拿了笔帛出来,让难民中的青壮年记着什么。
“他们在做什么?”萧真奇道。
“姓名,祖籍,特长,都要在那块布帛上写下来。”廖夫子淡淡一笑。
“写下来做什么?”萧真更奇了。
“吃的用的穿的,都在记录在册,这其中若是有伤亡,也要按人头赔钱,还有别的琐碎之事,有了这个,方便做事。”
萧真吃惊的望着不远处和难民们说笑着的姒秦,再看一个个训练有素的护卫在做着这个做着那个。
“很惊讶,是吗?”廖夫子见萧真这般神情,淡淡一笑:“这才是真正的姒秦,当他想做一件事时,心中就早已盘算好了一切。”
“小公子实在是了不起。”柯宜姑娘在旁说道,白净的脸上满是钦佩。
萧真望向了守在姒秦边上的觉醒与颜松,四大家族已经在了二大,其余二大家族应该很快就会来到了姒秦身边的。
不对,应该还有白氏一族,冥氏一族,那白氏一族的先祖叫上影,不知道这上影什么时候会出现?宫中秘史记载,他的武功若说是第一的话,没人敢称第二啊。
正当萧真如此想着之时,见前面的百来名难民被分成了二批,一批是老弱妇孺,另一批则是精壮汉子,后者约有五六十人,而老弱妇孺则被一些护卫组织起来朝着阴江县的方向走去。
一名侍卫跑到车夫面前道:“三公子说了,让我们这里的三两马车捎那些走不动的老人和孩子去阴江县。”
车夫一听,赶紧将里面的东西收拾了起来放在一旁的路上,又拿了块东西跑到廖夫子面前道:“夫子,这好像是你的东西?”
萧真在见到车夫手中的物件时,愣了下,是一把石头做成的锁,小巧玲珑,讶看着廖夫子:“这锁怎么会在你这里?”
“是我的,竟然落在了马车上,谢谢。”廖夫子从车夫手中接过了锁,一听萧真这般问,奇道:“萧姑娘认得这把锁?”
萧真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把如同真锁一般的石锁,和200年后子然送她的一模一样,她记得店家说过,这锁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并非工匠所雕琢,而是天生如此,所以这世上不可能有二把这样的锁。
为什么它会在廖夫子的手里?
“它叫同心锁,是一名游方大师送我的,他说得有些玄,说这锁与我有着三世的缘份,”廖夫子温和一笑:“我向来不信这些,不过也奇怪,第一眼见到这把锁,心里就欢喜得很。”
三世缘份?哪三世?二百年后的子然,重生后的子然,这样一算便是二世,而现在,这把锁在眼前的男人手中,难道眼前的人会是子然的前世吗?
“姑娘,你怎么了?”廖夫子对于萧真对他毫不掩饰的直视略有些尴尬,却在见到她眼底隐隐的水光时,只觉脑袋像是被什么打了下,突然间痛了起来。
“夫子?”见廖夫子的脸色瞬间惨白,萧真忙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面对着萧真关怀的目光,廖夫子想说点什么,可这头是越来越疼,疼得他无法忍住,最终昏倒在了萧真的怀中。
这一夜,很漫长。
姒秦从叛军中抢下兵器,领着六十名难民男子进了这山,让六十人分成六队,每一队由一名护卫带领守山,看起来很有秩序。
而她,则被罚站在了夜色之下,只因姒秦认为廖夫子突然间的昏倒是她所为。
自然,罚站什么的早被她抛于脑后,萧真飞到了一颗树上,看着半空中的月亮躺着想着心事。
今晚的月亮很亮,越亮越冷,整个世界都被照在这片冷之中。
廖夫子到底是谁?是子然的前世吗?
这可能吗?
“小姐,您在家哪里做过这样的活啊。”一名妇人的声音轻声的从不远处传来。
“奶娘,姒公子可是救了我们的性命,我这点苦又算什么呢?”少女柔声说。
“话虽这样说,可您的手,不是干粗活的手啊。”
“你这妇人就不懂了吧?”一名年长者的男声道:“咱们小姐这般为公子做这做那的,姒公子日后自然是要娶了咱们小姐才行啊。”
三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王管家?”少女显得羞涩极了。
萧真低头,就看到柯宜主朴三人从她所在的树下走过,柯宜手中还拿着几件姒秦的衣服,看样子是洗过了。
“王管家,我觉得姒公子身边的那贴身站头叫什么萧真的,看着咱们小姐的眼神很奇怪。”奶娘轻声说道。
“怎么奇怪了?”
“我也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未来的宜妃也道。
“哦?小姐说来听听。”
柯宜摇摇头:“说不上来。”
“那是嫉妒。”奶娘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说道:“姒公子看到我家小姐时,眼晴就亮了,一看就知道是喜欢我家小姐的,那丫头也就在这时,看小姐的眼神充满了嫉妒和愤怒。”
柯宜脸一红,竟也没说什么。
树上的萧真:“……”她这会要是正在喝水的话非喷出来不可,嫉妒和愤怒?这奶娘是哪只眼晴看到她嫉妒和愤怒了?这宜妃沉默是什么意思啊?
“听说那些大户人家里,都会找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子来服侍公子,一旦公子成年之后就收了做通房或是妾,难不成这丫头是姒公子的通房?”这管家猜测。
奶娘与柯宜点点头。
“不是,你们想错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丫头而已。”萧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三人之间。
“啊——”柯宜吓得一声喊,当见到是谁时,一时尴尬的站在一旁:“萧,萧真姐姐?”
萧真看了这美人一眼,又看了被她吓得不轻的奶娘与老管家一眼,悠悠的道:“我不是姒秦的通房,或者说,连丫头也不是,且随时可以走人。”
“什么?那,那为什么公子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奶娘奇道。
“我只是不与孩子一般见识。”萧真说完,转身离开。
留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