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亮光离我也就十几步的距离,我快步的朝着那亮光处走去,想着里头必定是一个石洞。
但是,我错了,当我走到亮光处的时候,四周的场景突然就变了,变成了一个十分温馨闺房。
四周点着烛光,卧房内还有珠链幔帐,像是一个未出阁少女住的卧房。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老者将那卧房给打开了,我朝着那老者望去,发现,那老者我居然也认识。
这不是孙老爷么?孙老爷也进了寺庙么?
不对?我意识到,孙老爷的穿着打扮,明显就是古人的打扮,身上的衣着十分的华丽,并且,看起来比现在要年轻一些。
只见他拿着皮尺拨开白色的珠帘,我确定他根本就看不到我,于是,也连忙跟了过去。
靠近那珠帘之后,我发现,这珠帘上的白色珠子应该也是用牙齿打磨出来的。
珠帘后,那被粉色幔帐盖着的木床上,躺着一个约莫也就十六七的少女。
这个少女眉心有一个圆形红点,她正在沉睡,孙老爷拿着皮尺走到了少女的面前,开始拉开那皮尺,在少女的身上量着她的身长。
只见他仔细的量了许久之后,便点了点头,伸出手抚摸着少女的脸庞。
我看着这孙老爷,心中想着,这少女是孙老爷的什么人?孙老爷之所以在这盖寺庙是为了她么?
“陛下,该上朝了!”
正思索着,门外却响起了一个无比尖锐的声音。
“陛下?皇上?”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已经完全懵了,却见孙老爷最后抚摸了一下女子的脸颊,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门外头跪了一地的人,我蹙眉,这是前世今生么?
正想着,那少女却突然睁开了眸子,并且,迅速的从床上下来,我见那少女穿的是一袭黑色的寝衣。
她下床之后,就立即俯身伸出手从木床底下拉出了一个少年。
这少年很是清瘦,颧骨有些高。
“萧郎,快走,陛下若是发觉,你我必死无疑。”少女看着那少年说道。
少年却凝眉坚定的摇了摇头:“清儿,你为巫祝,如今却与我珠胎暗结,此事若是被查出,你绝无活命之机。”
“萧郎,你知我身份,不得出宫,你先去吧。”此话的话音刚落,那木门却突然“嘭”的一声被推开了。
不过此次,外头站着的不是那“陛下”,而是一个身着华袍,长相十分明艳的女人。
“皇后殿下。”少女和那少年都纷纷跪下。
这位皇后却只说了一个字:“斩!”
说罢,接下来,便出现了之前在酒坛上看到的那一幕,几个太监进来直接将少女给按住了。
“枉你为巫祝,却失了圣洁。”皇后说罢,一挥动衣袖,手持长刀的太监就砍下了少女的头颅。
血飞溅了我一身,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叫。
“啊啊啊!”
我这叫声过后,四周的景象开始变得无比的扭曲。
待我冷静下来之后,发现,自己就只是站在一个石室里,而这石室里头,除了一个石棺之外,就再无其它的东西了。
“夫人。”
我望着那石棺,龙玄凌的声音却从石棺内传来。
“夫人!”
那声音凄厉无比,我用力的摇晃了一下脑袋,并且抬起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背。
很疼,说明现在的我是在清醒的状态。
我从包袱之中抽出符纸来,迅速的画了几张安魂的符纸,按在胸口前。
“夫人!”
可是,那棺椁里的声音依旧没有消失。
不过,这一次,那叫声已经变得十分虚弱了,我听着里头的动静,心不由的揪了起来,怕是龙玄凌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
思虑再三,我握紧手中的金玲杵,随着金玲杵本身的韵律摇晃了起来。
嘴里还念起了驱鬼的经文,一边念,一边朝着那棺椁走了过去。
“夫人,救我!”
棺椁中的呼救之声,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了。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口中念出驱鬼咒的声音也变得略微有些磕磕巴巴,但是最终,还是伸出了手,用力的朝着石棺上一推。
原本以为这棺盖会十分的厚重,但是,我这一推,棺盖居然被我往前推动了一大半,棺椁之中的人,也瞬间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一愣,真的是龙玄凌?他那半截面具,在烛光的映照下还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夫人,救本君出去!”龙玄凌说罢朝我伸出了手。
我一看,他的指甲都断了,指头上全都是血,面色也苍白的很。
看到他如此,我瞬间心疼无比,准备朝着他伸出手去,但是,当我的手即将触碰到龙玄凌的时候,却猛的一发力,将金玲杵的尖端,狠狠的扎入了龙玄凌的胸膛口!
“啊啊啊!”
“龙玄凌”的嘴里,居然发出了一声女人般尖锐的惨叫,让我想起了在陆家活人墓里遇到的那只福女。
惨叫过后,龙玄凌的面容渐渐的变得模糊不清,我再仔细朝着棺椁里看去,发现,里头摆放着一具尸骸,这尸骸,是没有头颅的。
是它在一步步的诱导我来到这么?但是,它失算了,我心中的龙玄凌,虽是戴着半截面具的模样,但是现实中,龙玄凌与我一样,都戴上了人皮面具。
如今的我们,都成了另一个人,所以,一看到棺椁之中出现的龙玄凌,我便立刻知晓,他是假的。
“呜呜呜,呜呜呜。”
正当我以为所有的幻象被打破的时候,一声低低的啜泣声传入了我的耳中。
这声音离我很近,我朝着声源处看去,发现,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蜷缩在墙角。
她低垂着脑袋,不过,从她的穿着打扮,我看出,对方是明月。
“明月?”我开口叫了一声,朝着她走了两步之后,却又顿住了,因为我不知道眼前的明月是真还是假。
“别过来,别过来!”墙角的明月,听到我的叫声之后,非但没有抬起头来,反而是手中拿着我之前给她的符纸拼命的挥动着,浑身都在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