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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废物书生

此刻,在一处有些破旧的院落之中,传来了阵阵的争吵之声。

“这间房子,本来就是我们老李家的,你凭什么抢走?”一个看起来有些憔悴的中年妇人大喊道。

在那中年妇人对面,是几个青年壮汉,此刻冷笑看着那中年妇人道:“这是上头的规定,没有办法!我们最多补偿你两千块钱,给你三天时间把这房子的东西搬走,不然,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那中年妇人怒声道:“这明显就是你们强抢!为什么村里其他的人都没有收到征地通知,偏偏要征用我们的地方!”

说到这里,中年妇人的眼圈一红,不过却是更加坚定道:“这是孩儿他爹死前留下的东西,我不能让你们这样霸占!”

“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不看看,是谁要征你们的地!你再敢闹,我们就把你抓到警察局!让你那宝贝儿子再也别想在村里抬起头来了!”

这时,一声大吼却是从院子门口传来:“你们都给我滚!不准欺负我妈,混蛋!”

门口处突然冲进来了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他的肌肤被太阳晒得有些黑,但是可以看出也是一副清秀的模样。

跑到了气的有些发抖的中年妇女旁,孟小虎冲着站在对面的几个青年冷冷道:“请你们立刻从我们家离开,马上!”

那几名青年见到了这男孩发怒的样子,纷纷露出调侃的笑容。

“呦,这不是我们的大学生孟小虎吗?怎么今天有空回村里了?”

“噗,你别逗我了,大学生还在家里种地?”

“先前吹的可带劲了,什么山窑村第一位大学生,狗屁啊,最后不还是没考上,灰溜溜回家种地来了。”

“啧啧……”

听到这个声音,这男孩眉毛一立,说道:“你们赶紧滚,不然的话,我……”

“你,你什么你,你能怎样?”一名光头青年歪着头笑道。这名青年名叫李二狗,是山窑村一个小混混,最近和村长小舅子家的地痞王大猛混了起来,做了很多令村民愤怒的事情。但是他跟的老大,也就是王大猛,在镇上都是关系户,与派出所、办事处等等,都有关系。一般人是惹不起的。

“我就和你拼命!”这男孩面色涨红说道,进去便是要拿菜刀,但却是被中年妇女,也就是他的母亲拉住了。

“小虎,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能冲动啊!家里就你一个独苗了,你死了,娘可怎么办啊!”

“啧啧。还跟我拼命?”那李二狗不屑的笑了笑,转身向外面走去。

“记住了,三天之后,给我搬空了。不然的话,直接给你拆了!”

看着李二狗一众人的背影,男孩面色赤红,咬牙切齿道:“混蛋,有朝一日,我必然你知道老实人的怒火有多么恐怖!”

这男孩名为孟小虎,一年前在高考之中落榜,本来他有很大的机会能够上一所好大学,但一方面是镇里的学校太破败,全年级就两个老师,还有一个已经七十岁了,另一个原因也是孟小虎的天资不算出众。

因为就在这样的一所学校之中,还出了一个上了北华大学的天才学生!

虽然落榜了,但是孟小虎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暂时回家种田,本来他还想着复读,但是看到家里这情况,就断了那上学的念头。

先不说考不考的上,就算是考上了,自己这单亲家庭,又身处山村,那高昂的学费,怎么能够负担得起!

看到那几人终于走远,那中年妇女,也就是孟小虎的母亲,终于瘫坐在了地上。

“妈,你怎么了!”孟小虎连忙去搀扶母亲。

看到孟母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孟小虎怎么还不明白,刚才的一切,都是孟母在硬撑着,她一个柔弱的无依无靠的女子,面对对方数个青壮的小伙子,不可能不感到害怕!

“小虎啊,刚才你可吓死妈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妈也不活了!”孟母的眼角泛出泪花。

孟母哽咽的声音,让孟小虎心中一痛,道:“妈,你放心吧,你儿子以后不会再做傻事了,我还要让您过上好日子呢!”

“嗯。”孟母听到孟小虎的承诺,顿时安心的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便是有些黯然道:“不过,你爹留下来的那屋子,还是留不住了啊!”

孟小虎怒道:“那群混蛋,早晚要遭报应的!”

孟母点了点头,道:“是啊,不过小虎你千万不能去做傻事啊!他们一家有钱有势,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起的。那房子就当喂了狗……让给他们吧!唉,谁叫你爹死得早,我们又没权没势呢,认命吧!”

孟小虎的心却是狠狠疼了起来,对于她的母亲,他的内心有着深深的愧疚!

“都是因为他,没有考上大学!”

“都是因为他,非要上完了高中,把家里的积蓄都花了个干净!”

“都是因为他,回家只是种地,初中同学王二刚中学辍学开了一家蔬果超市,现在生意已经做到大山外面去了!很是红火!”

只有他,这个当初被整个石窑村关注的大学生,高考落榜了!

回到家,却什么也不会,连种地,都要从头开始!都要她四十岁的母亲手把手教!

同样是干农活,他比其他的农户,要慢上好几倍!

虽然有好心的村民要帮他们,但是这都被他可恨的自尊心拒绝了,他用自己肚子里一文不值的墨水说:“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他痛恨自己!

将母亲搀扶到屋中坐好之后,看着屋中这简陋的家具,大部分都是母亲结婚时的嫁妆,这么多年来,他们家不仅没有好转,而且还每况日下。

想到这里,孟小虎鼻子一酸,便是转身走了出去。

“小虎,去哪儿?”身后传来母亲有些担心的声音。

“妈,你放心吧,我就是出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走出了院子,看着面前一处处起伏的大山,孟小虎的心中,却是突然出现了一阵的迷惘。

天下这么大,他又能去哪里?

顺着乡村的小路往前走,孟小虎的心,却是越加烦躁起来。

停下身来,看着前面的乡间小路,孟小虎突然心里有些别扭,是的,他有些害怕遇到村里的熟人,现在的他,比起以前能考上大学当大学生的身份来说,无疑是很丢人的。

孟小虎一转身,向着山林中走去。

大山总是的空气总是新鲜好闻的,在大山的树林之中,孟小虎的心境,也是缓缓平静了下来。

不过孟小虎此刻,却是突兀的停住了身子。

只见在前面的羊肠小道之上,一只暗金色、手腕粗细的蛇,正缠着一个破败的陶土佛像,在那佛像的一侧,也就是茂密的草丛之中,却是睡着一个衣服破烂的流浪汉。此刻,那金色的蛇头,却是对准了那熟睡中的流浪汉,吞吐着鲜红的信子,眼看着就要咬下去!

看到这个危急的情况,孟小虎几乎想也未想,便是向着那金色大蛇,猛然扑去!

而那金色大蛇,却是豁然看向了孟小虎,一双金色的瞳孔之中,闪现着冰冷的光芒!

孟小虎不管不顾,手一抓,便是感觉自己的手上传来了一股滑腻之感,同时,他猛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却是那金色大蛇,已经狠狠咬住了他的胳膊!

一瞬间,孟小虎大喊道:“别睡了,快跑!”

他的眼前,却是出现了一大片白色的光芒,头脑也是眩晕起来。

我这就要死了么……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母亲,妈妈,如果我就这样死了,她可怎么办?

孟小虎奋力挣扎了起来。

突然,他感觉自己眼前一亮。

山间树林,鸟鸣阵阵,周围的场景,却是令他缓缓回过了神来。

此刻,那流浪汉似乎发现了危险,撒丫子狂奔而去,他只是看到了他的一个背影。

“我没死?”

站起身来,孟小虎拍了拍身上的土,感觉很是不可思议,本来他都快失去意识的。

就在这时,他却看到身下散着一样东西,一个被金色小蛇缠住的破旧佛像,正静静在地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