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脑洞郑天绝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
整个神庙一时鸦雀无声。
张角把话说完,见郑天绝一脸懵逼的样子,甚至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像是看妖怪一样。
忽然之间,心情变得低落起来。
山东,他其实是来过的。
但是他去的那个山东,是千年之后了,那时候,地质变迁,早就没有什么大野泽了,一切物是人非。
可惜,现在说起来,就算这千年时光所有的大事自己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又有什么意义,谁会懂?
无非是被人当疯子罢了。
他有些意兴阑珊的摆摆手:“算了,你不用管我,自己休息去吧,等雨停了我们还要赶路。”
“是。”
郑天绝不敢多问什么,低下头走回角落休息。
他有点怪自己多事,没事和张角聊什么大野泽的历史,简直自己找不痛快。
张角重新把目光投入雨幕。
虽然因为千年的时光,造成地质变迁让他一时有些记忆模糊,但其实他读书的时候地理学得还不错的,当年跑业务的时候,也没少往山东河南跑,再加上他玩过《水浒》和《三类》战略类游戏,当年玩游戏的时候,可没少看战略地图,还专门百度查过。
所以他很清楚,大野泽不但是上古九泽之一,在几百年后更因为黄河决口泛滥,大概在五代后晋的时候,形成了著名的梁山泊。
也就是在施耐庵《水浒》中写的,八百里梁山泊,烟波浩渺,绵亘百里。
但是在金以后,梁山泊的湖面不断退缩,一直退到梁山县城以北二十多公里,变成了后世的东平湖,大野泽也就成为历史,在地图上不复存在了。
不过……
张角突然想起一件事,脸上不由现出怒容。
尼玛!
老子是要去颍川,颍川应该是后世河南的地界,冀州属河北,老子特么怎么从河北拐到山东来了?
郑天绝误我!
一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扫向郑天绝,眼里流露出一抹冰冷的杀气。
正缩在供桌脚下微闭着眼睛的郑天绝像是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惊跳起来,一双眼睛看向张角,先是一惊,接着是一怔:“天师,为何这样看我?”
张角一脚踢翻脚旁的破凳,然后踩上去,手里拿出倚天剑,冲郑天绝冷笑。
“呵,郑天绝,你莫非欺某家手中刀不利不成?”
这句话他老早就想喊了,三国里大耳刘备喊过,腹黑曹操也喊过,今天他终于抓到机会装个逼过把瘾。
只是完全跟不上他节奏的郑天绝就苦了。
他一脸懵逼的看着张角手里的倚天剑:“您手里拿的是剑……”
“少说废话,信不信我一剑捅死你个残人!”
张角一巨话给他骂回去:“我要去颍川,你现在把我给坑到山东来了?你特么有病啊!当我路痴吗?”
郑天绝的脸色顿时变了。
虽然他听不懂张角说的山东是什么地方,但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要说这件事他确实做得不地道,居然给张角玩了个花样,欺负张角路况不熟,直接把他从东汉的冀州拐到了兖州,然后还要穿过大片兖州地界,才能到豫州颍川郡。
如果要最快速度到达颍川,直接走司隶是最快的,再不济也不用绕远路跑到大野泽来。
这尼玛都快绕到山东省腹心了。
张角看着自己系统任务计时器上倒时计的二十三天,心头火大,盯着一脸黑色的郑天绝冷冷看了几眼,目光又转到一旁闭着嘴,苍白着脸一声不吭的玉衡星身上。
玉衡星其实只是北斗七杀以星为名的代号,她现在恢复自己的本名,叫任红玉。
“这件事你也知道的对吧,就是瞒着我,和他一起糊弄我?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张角压抑着怒火,但却越说越气。
任红玉身子颤抖了一下,她的眼神透着惊慌,忙向张角解释道:“主公,红玉并非有心欺瞒,是郑天绝说这个路线没问题,红玉以为是和天师你商量好的。”
说完,她的脸上现出一丝尴尬和无奈之色。
做为最近投靠张角的人,而且又曾是诸葛世家的心腹,任红玉一直觉得自己的地位挺尴尬的。
以她对兖州的熟悉,一早就发现郑天绝绕远路了。
只是错误的以为这是张角的意见,所以不敢多问。
“你的事晚点再说。”
张角目光重新投向郑大师:“郑天绝,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一刻,张角已经隐隐动了杀机。
要是郑天绝这个时候还和自己玩花样,想坑自己,那就只有杀掉以绝后患。
他现在实力减退得很快,不及时把危险剪除,只怕到后面想收拾郑天绝都会比较麻烦。
绝不能让这些人看出自己的虚弱。
张角眼中光芒一闪,手里的倚天剑握紧。
就在这时,郑大师“卟嗵”一声,给张角跪了。
他狠狠用头磕在地上,激起地上的灰尘与泥水。
可以清晰的看到,自郑大师的额头上涌出一条条的汗痕。
“天师,天师您请听我解释……这里,大野泽这里,也许藏着与遗迹有关的线索,属下的确有私心,但属下也是想替天师您多找一些遗迹,属下的忠心天日可表,如果有二心,就让我天打雷……”
昏暗的庙宇突然亮白了一瞬。
轰隆!
一声惊雷炸响。
郑天绝后面的话一下子噎住,只余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死死瞪着外面的天空。
张角,还有任红玉,两人古怪的目光盯在一脸茫然的郑天绝脸上。
那眼睛分明写着:你还有什么话说?
再特么乱发誓,信不信下一道雷就落你身上?
“天师!”
郑天绝汗流浃背,这次是真的吓尿了,他磕头如捣蒜泥般,拚命向张角解释。
“天师,我救下那朋友说的虽是颍川遗迹,但我也不敢肯定他有没有说实话,当时一番旁敲侧击,属下以为,大野泽这里大大的可疑……”
张角眉头一皱,事关遗迹,也关系到自己的伤势恢复希望,自然得认真对待。
他开口道:“别磕头了,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是是,谢天师,谢天师!”
郑天绝终于不再磕头了,他仰着头,一脸感激涕零。
不过这其中有多少表演多少真心,就不知道了。
他的额头上磕得淤青了一片,渗着血丝,沾着灰尘沙砾还有几根枯草,显得狼狈无比。
但是他的神情却无比郑重。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必须得合盘托出了。
他的目光在张角手里的倚天剑上溜了一圈,那柄应该是吹毛立断的宝剑,锋利无比。
剑刃上闪过的寒芒像是尖针般,刺得郑天绝眼瞳一缩。
他喘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终于向张角开口道:“天师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第一个发现遗迹的人是一名山野樵夫,跌落山崖找到了光武帝云台二十八将中,耿弇的墓,发现一块石碑,记载着关于炼气士传承的事,这才让世人知道遗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