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又瘦了。”李妈走过来,轻轻握住了阮烟罗的手,可是手上传递给阮烟罗的,却是激动的微颤。
许久未见,李妈想她了。
她也想李妈。
头一窝,便窝在了李妈的怀里,轻轻的闭上眼睛,就有一种靠在妈妈怀里的感觉,“李妈,你也瘦了,一定是没吃好没睡好,又惦记我了是不是?”
“你知道就好,你一个女人家,以后不许再上战场了,那是该男人去的地方,你要是再去,我跟你急。”阮烟罗走了多久,她就担心了多久。
这么多天,心就没有踏实过一天。
结果,现在握到了阮烟罗的手,对阮烟罗踏实了,却没有想到,燕寒墨又出事了。
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圣旨下达的拘押了燕寒墨,而燕寒墨还不许他的手下反抗,就任由燕寒竹带人带走了他。
但是,他们这些人都在替他担心呀。
当今的后直敢拘押他,一定是有理由的。
对于天子来说,就算是没理由,也要弄出一个理由。
一想到这些,李妈更担心了。
担心了一个又一个,这心操的,怎么也没个头了。
时时刻刻都是心焦呀。
“好好好,我以后不去了,要是去,也带上你,这样总行了吧?”阮烟罗笑,窝在李妈的怀里,就特别的放松,也才发现,燕寒墨是她的天她的地,但是李妈就是她的主心骨。
李妈啐了一口,“你自己疯也就算了,还要带上我,想都别想,我才不同意呢。”
“嗯,不带你,等小锦和小瑟长大了,我带他两个一起去玩。”
那种要人命的地方,你居然还当成玩一样,唉,真是不省心。”李妈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阮烟罗。
“瞧瞧,我这不是没事吗,有阿墨在,他会护我周全的,我没事。”
“小锦都跟我说了,说你被掳去了金国,要不是王爷亲自去金国救你,你现在都还在金国呢,到时候,万一失了节,你以后可怎么办呢?唉,真是急死我了。”李妈这话匣子一开,就罗嗦上了。
可阮烟罗一点也不烦。
李妈这是担心她,是为她好。
换个不关心她的,问都不问她,理都不理她,那时才感伤呢。
被人关心那是一种福气。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也没失节,我遇到的男人,都还不错,嗯,都挺尊重我的,现在,我还与他一起做生意了呢,李妈,我发财了,日进斗金了,哈哈。”阮烟罗不疾不徐的一段话,就悄无声息的转移了李妈的注意力。
果然,一听到日进斗金,李妈的眼睛亮了,“那赶紧的多置一些土地宅子,以后小锦娶媳妇用,小瑟出嫁也要用。”
“李妈,难不成你想小小姐招个上门女婿?”一旁,红袖忍不住的插嘴说到。
不然,阮烟罗没理由准备宅子给燕小瑟出嫁吧。
女儿大婚,准备房子的是男方吧。
女方只要准备嫁妆就可以了。
金山银山的送到婆家,但是没听说有把自家的房子送了的。
自家的房子真要是给女婿住了,自古以来都是上门女婿。
“不行吗?小瑟那么乖那么可爱,可不能嫁出去,招个上门女婿留在这里,以后我和小姐就都能天天看到了,多好。”
“呃,听说上门女婿都是穷光蛋,那小小姐岂不是亏了?”红袖继续反对。
“你没说小姐说嘛,她都日进斗金了,等小小姐大婚的时候,估计小姐的银子都没处放了,天下的钱庄都放小姐的银子了,那还要小小姐婆家的干吗?
存放都是问题呢。
那还不如不要,对不对?”
“李妈,你真是深得我心,十年后,我要是赚不了来那么多银子,我都对不住你今天的神预测。”阮烟罗笑,最好她天天发财,多少年后都天天发,那才爽。
反正,她从来不嫌银子多,就嫌银子少。
这一次经历了一场打仗,她才明白银子这东西是有多重要。
要不是她金银财宝多,军饷不到位的将士们根本打不了胜仗,早就饿死了。
银子多,能做很多很多事。
她还是周济穷苦百姓,这个,她一直都在做,悄悄的做。
做兴盛行的时候在做,做倾妆的时候也在做,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她就觉得,百姓们都喊她是女菩萨,总也要对得住这个称呼。
也才不枉了百姓们的心思。
“小姐你就是个财奴。”红袖白了阮烟罗一眼。
如果小紫在,也是一样的热闹,再加上燕小锦和燕小瑟,一群人从来都是没大没小,想怎么就怎么,可热闹了。
“有种你买衣服买吃的不用银子呀,你要是不用,我就服你不是财奴。”
“好吧,我也是财奴还不行吗?”红袖嘟嘴,“还是来想想怎么救出王爷吧,快别说这些了。”
阮烟罗皱眉,她这好不容易转移了话题,不想再跟李妈说起,结果,说着说着,红袖又给绕回来了,真愁人。
说不得,还得再想个话题转移一下了。
“李妈,小锦和小瑟怎么样?回来的一路上又是风又是雨的,还要天天赶路,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小锦回来的时候生龙活虎的,小瑟有点累着了,不过睡了一大觉,第二天一醒过来,也跟小锦一样生龙活虎的,都没生病。
要不是不能出来,不能让人发现,我一准带过来让小姐看看了。
他们也想小姐呢,可想可想了。”
阮烟罗点点头,“得空了,我就去看他们,李妈,你去准备晚膳,我出个门,回来就吃。”
她要去阮家了,去探一探那个证据。
二哥不在,她就只能亲历亲为了。
算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回阮家了。
原本不想回,现在却不得不回。
现在来看,燕寒墨的被拘押,与阮正江脱不了干系。
应该就是阮正江一手策划的。
她真是服了,明明她和阮烟雪都是阮正江的女儿,燕寒竹是阮正江的女婿,燕寒墨也是呢,可就因为燕寒竹这个太子是皇后许雪婉所生,阮正江由始至现在,都是站在燕寒竹那一边的。
根本就是偏心。
还偏的特别狠。
想想,她就心堵的慌。
有时候,宁愿不姓阮该有多好。
偏偏,她就是阮家的女儿。
这是想改变也改变不了的了。
是的,人这一辈子,最无法改变的就是出身。
一身生,就注定了一切。
阮烟罗下了软榻,开始收拾打理自己了,红袖也走了过来,帮着她梳妆。
李妈想伸手,被阮烟罗赶出去了,“去准备吧,我饿了。”
阮烟罗一句她饿了,李妈的心立刻就全都在做晚膳的事情上了。
阮烟罗才回来,说不得都要做一桌好饭好菜,让她吃好喝的享受一下。
这一刻,李妈早就把燕寒墨给忘记了。
这也算是阮烟罗的又一次危机攻关,还真被她给攻关对了。
李妈终于没有再罗嗦燕寒墨事情了。
不是她不想听,而是她没时间去听。
她现在要去阮家打探一下,是不是就是她想的那个证据。
那还是一个曾经与二哥有关的证据。
也经了她的手。
现在一算,已经过去了六年了。
那时她就以为那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只是这几年一直相当无事,以为那枚定时炸弹早就发霉了不能用了。
却没想到,燕寒墨一回燕城,就被燕勋拿出来用上了。
早知道,当初她一定不会交给阮正江。
可是当时为了二哥,她也是没办法。
再细算起来,如果不是为了那封信,她也不会来墨王府,就是为了给二哥解除软禁呀。
结果一来,一不留神就成了墨王妃。
有时候想想,那封信也算是她和燕寒墨的一个变相的媒婆呢。
是的,她就是认定了是那一封信,一封燕寒墨与耶律晏有关的信。
这一次大胜归来之前,燕寒墨还救了他小舅舅耶律徇,两个舅舅加起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呢。
燕勋才是冷血动物,连自己的儿子都要动。
还是一个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亲生的儿子。
这是何其的残忍呢。
一想到这个,阮烟罗就心酸。
红袖很快就帮衬着阮烟罗整理好了妆容,两个人走出了房间,正对面就是那座当年她悄悄潜进去拿走那封信的假山。
当时她拿走的时候,还有之后,燕寒墨都没什么反应。
仿佛并不知道的样子,她也便放下了。
以为那封信不会起什么波澜了。
其实她也曾暗示过燕寒墨她偷走了他的信的,但是现在回想一下,燕寒墨都没什么反应。
理都没理她的暗示。
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些,她才越发的心安。
心安燕寒墨既然早就知道,也一定是早就做了预防做了准备吧。
只不过,这事因她而起,她不是要去阮家查一下,能查多少是多少,这样,才能助燕寒墨翻盘。
他想翻,一定翻得了的。
燕寒墨从来都没有让她失望过。
才回来,还没有歇过来身子,阮烟罗又出发了。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阮烟罗低调的去到了阮家。
她的娘亲。
却也是她最不想去却又不得不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