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停下。
就停在阮府的大门一侧。
阮烟罗撩开了车帘,悄悄看过去,阮府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阮烟雪如今贵为大燕国的太子妃,阮正江还是身居相位,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所以,阮府看起来人丁兴旺也是必然的。
她和二哥,在与不在,对阮家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她正要下车,阮府里的家丁迎了过来。
虽然离开很久了,不过阮家的家丁,只要是见过的,她都是有些印象的,只是不记得名字罢了。
于是,阮烟罗端坐在马车里,就想看看这家丁是什么意思。
家丁到了,不屑的瞟了一眼她马车上的车把式,根本没当回事的道:“谁让你把马车停在这里的?赶紧的赶走,这是阮府,太子妃的娘家,这里不能停马车,走开,快走开。”
这赶人呢。
这是真没把车把式当回事。
车把式是燕寒墨的暗卫,是负责保护她的。
她没开腔,车把式也没说话。
阮家的家丁没把他当回事,他更没把阮家当回事,理都未理,端坐在车把式上,一动不动。
阮烟罗就喜欢燕寒墨的暗卫这样的风格,与燕寒墨一样一样的,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要是换成别家的人这样拽,她一定看着不顺眼,但是燕寒墨,还有他的人这样拽,她看着就顺眼。
依然还坐在车里,纹丝不动,也不说话。
就欣赏一下阮家的家丁跳脚的样子挺好的。
多好玩。
就象个跳蚤似的。
丝毫不知道,在她和车把式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果然,那家丁眼看着她和车把式一动都不动,连理都不理他,急了,“喂,你们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把你的马车赶走,再不赶走,我就替你赶了。”
“点了他的哑穴,省得她聒噪个没完没了,烦死了。”阮烟罗突然间以传音入密之功吩咐车把式道。
车把式也不回应。
他是只管做事不管其它的。
阮烟罗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也是燕寒墨的要求,在他的世界里,阮烟罗和燕寒墨的吩咐,就是一切。
车把式倏的抬指,隔空一点,然后那家丁再张嘴,就怎么都说不出话来了。
可还能动。
他手指着车把式,一直发‘你’这个音,却根本发不出来。
不住的去揉自己的嗓子,可怎么揉都没用。
他这才急了,转身去叫其它的家丁。
可他说不明白呀,就是指着阮烟罗马车的方向。
好半天,才叫过来几个。
拉开架势就要与车把式大打一架似的。
可是,看着车把式,再加上之前的家丁不能说话了,所以,到底是有些惧怕的。
是的,燕寒墨的暗卫,与生俱来般的都带着些生燕寒墨身上的那种冷冰冰的气息。
不熟悉的人,仿佛能将人冻伤一般。
可,他们人多。
人多势大。
总不能被一个人给吓到吧。
“你对他做了什么?”
车把式不吭声,还是理都不理。
“你也是哑吧?”一个一句的问了好几遍,可是车把式都没有回应,仿佛没听见似的。
“要不就是个聋子。”聋子听不见,也不能回应。
几个人议论了开来,就瞅着车把式,想打不敢打,就觉得车把式邪门,不打又觉得太丢人了。
这么多人不敢打一个,全都蠢透了,这丢的是可是面子呀。
车把式还是不坑声。
阮烟罗不给他指令,他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阮烟罗听着车外吵来吵起,周遭的人也越聚越多了,微微皱眉,她干脆扯了两小块布条,塞在了耳朵上,然后舒服的靠在椅北上,仿佛要来一个回笼觉似的,这就要睡了。
红袖扯扯阮烟罗的衣袖,“小姐,你不是要到阮家吗,这人都到了,还不下车?”红袖不明所以。
“我乏了,休息一下,养养精神再去也不迟。”阮烟罗低低笑,原本是想闯进阮府的,既然有人给她制造了声势,那就顺便起势好了。
人呢,都是吃软的怕硬的。
她要是现在进去,只怕阮府里个个都把她当软柿子捏。
毕竟,燕寒墨被燕勋押走了,没了燕寒墨的庇护,阮府里的人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的。
所以,只要知道是她,一定是搓扁揉圆,随便欺负。
那她多辛苦呀。
于是,外面继续吵吵吵,阮烟罗继续睡睡睡。
她是真的想睡。
之前班师回朝的一路上,马车一直都是行进的,行进中的马车特别颠簸,特别的不好睡。
此时此刻她的马车就停在路边,这停下来,其实就挺好睡的。
不知不觉的,阮烟罗真睡着了。
还睡了好半天。
她是被红袖给叫醒的。
“小姐,是那个老不死的亲自来了,亲自来迎小姐进阮府了。”阮烟罗还眯着眼睛,没醒透的样子,就听到红袖向她说到。
她们之间,老不死这个绰号是送给修景宜的,所以,红袖一说,阮烟罗就知道是谁来了。
手枕在头下,她想到会有人来迎她了,却没有想到居然是修景宜亲自来迎了。
再回想起,早先阮烟雪和阮正江都要请她回来这里,现在想来,那时的阮烟雪和阮正江请她回来一定是有目的的。
是的,一定是。
否则,不可能那样的殷勤。
现在修景宜的出现,就更加的证明了阮烟雪和阮正江是别有目的的。
看来,不止是她为要算计他们,他们也在打着她的什么主意。
这一刻,怎么就有一种一环扣一环的感觉呢。
他们算计她,她来算计他们。
想想,也是心累。
“烟罗,是不是你在里面?要是是你,你就应一声,母亲亲自来迎你了。”修景宜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就传到了阮烟罗的耳朵里。
是的,就是修景宜,她都不用看就认定了是修景宜。
修景宜的声音很有特别,一听就能听出来。
这样放低姿态的来找她,还这样的温柔,不知道的还以为修景宜是她亲娘亲呢。
可修景宜根本不是,还是害死她娘亲的罪魁祸首,她恨修景宜都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