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儿,你撑着点,我们即刻就回宫!”皇帝难得对贺凌霄如此关切与着急,毕竟他可是眼见着贺凌霄想也不想的扑上来为自己挡剑的。
血潺潺的往外流,紫衣都被染成了极深的红色,贺凌霄抓着皇帝的手腕,原本对于他来说这一剑不应当算事情,现在却十分头晕,视线已经有些模糊。
“剑上有毒。”皇帝脸色越发难看,而贺凌霄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
“该死!”蛰伏在树林里的沈安西,谁也预料不到他会是这场刺杀的幕后元凶,一看到中招的不是皇帝居然是雍亲王,他的心情简直比贺凌霄本人还要糟糕。
依照沈安西的预想,皇帝中剑之后,应该被保护着撤进树林,然后他便掐准时机出去救驾,到时候再找个借口看似自然的拿出能救皇帝的解药,摇身一变成为英雄。
救了皇帝,他难道还愁不平步青云吗,反观左集,就会因为办事不力,遭到贬斥,如此说来一举两得,张唯清铁定落在他的手心里。
这看似漏洞百出的计划,因为贺齐霄给出的侍卫安防部署图而得以顺利进行,虽然最后一步稍微有偏差,但……
“不管了!”沈安西一咬牙,担心自己再不出去就彻底出不去了,救不了皇帝退而求其次救雍亲王也成,正要作势欲出。
这时,一双素净的小手却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嘴,接着一棍子砸下来,沈安西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沈清晗在沈安西身上搜了半天,搜出一包解药,装进自己袖子里,然后把人像死猪一样的拖走。
山风吹来,山林簌簌,树丛之间空荡荡的,神不知鬼不觉,一切恍如从未发生过。
很快,外面的那点刺客便被杀的片甲不留,侍卫们也赶到,皇帝亲自搀扶着贺凌霄下山,一行人紧急赶回宫中,所幸贺凌霄暂无大碍,只是因着毒药无法苏醒。
皇帝大为震怒,底下的奴才个个瑟瑟发抖。
大内侍卫首领沉吟了半天,上前一步,将一把剑奉上。皇帝一看到那是刺客的剑,便将手中杯盏摔得粉碎。
“你还给朕看什么?让朕再回想一下你们有多无能?”
“这……”大内侍卫首领不敢反驳,同时也不敢开口解释,只能把剑柄上的一个标志指给皇帝看,皇帝看清楚,立马脸色一寒。
贺齐霄站在一旁,还在懊恼当时冲过去的怎么不是自己,自己就是没反应过来,然后,便感觉皇帝的视线冷冷落到自己身上。
“父……父皇,为什么这样看着儿臣?”
“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朕说的?”皇帝试探性的问道,眼神十分复杂,好似有什么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贺齐霄心下一惊,莫非自己想要利用沈安西的事情败露了?可是不对啊,怎么能败露,哆哆嗦嗦,他嘴硬道,“儿臣不明白,儿臣什么都没做,还望父皇明示。”
“好,你到现在还嘴硬!”皇帝把那柄刻有二皇子专属印记的剑扔在贺齐霄面前。
“刺客拿着你的剑,你敢说这事跟你没关系?若不是有人安排,他们怎么能避开所有大内侍卫,冲到朕的面前?贺齐霄,你吃了熊心豹子胆!”
贺齐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面如纸白,慌忙检查那柄剑,当真,当真是他的人才有的配剑,安防图也确实是他泄露的,可他没想行刺圣驾啊!
“父皇,儿臣愿望,这事和儿臣没有关系!”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样,是沈安西故意的吗?沈安西和沈清晗联起手来了?莫非自己才是从一开始就中了计?
太多的想法在脑子里,贺齐霄出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拼命喊冤,而贺凌霄还躺在榻上,包扎好的伤口,血已经渗了出来。
皇贵妃闻讯赶来,一听说事情经过,也立马跪下了。
“陛下,齐儿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他可从来没有不臣之心,您是看着他长大的呀,他不是这样的孩子。”皇贵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孕肚不方便,却也顾不得那么多。
皇帝板着脸,一语不发。
“儿臣如果真要行刺,怎么会这样大张旗鼓,如此亮出标志,不是太有栽赃嫁祸的嫌疑了吗?”贺齐霄总算理智了一次,大喊道。
皇帝沉眼,在仔细思考,半晌,却也没让母子俩起身。
傍晚,消息才传到宫外,贺云婉派人递信儿,皇贵妃母子俩足足跪了两个时辰,最终皇贵妃实在坚持不下去,为着腹中胎儿,皇上这才松口。
沈清晗给贺云婉回信,把解药偷偷洒在纸上,然后隐晦的暗示贺云婉,贺云婉收到信后把药沫收集起来,趁人不注意,给贺凌霄服下。
第二天,沈清晗又是借着贺云婉的名义进宫,却在官道上,遇见了左集,左集面色有些颓废,看起来这件事对他影响不小。
他正与一个小太监争论。
“这位公公,那是家母旧物,不值什么钱,若是在您手里,您便还给在下吧。”
“左公子这话怎么说的,奴才难不成还能贪你一个荷包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你还给我吧。”左集犹豫了一下,才不好意思的点明,“我刚刚回身都看到东西就是被你捡去了。”
小太监面上有些青一阵白一阵,却还是咬死了,“奴才没拿,你不要冤枉奴才。”
读书人面皮薄,左集更是本性良善,再加上不知道怎么跟人动手,便总想说清个理。
沈清晗却知道宫里这些奴才都是踩高捧低,脸皮堪比城墙一样厚,而且他们最有眼色,能瞧出谁好欺负,谁不好欺负。
“左公子。”沈清晗上前,“您与这位公公在说什么呢?”
左集看到她,不知道为什么神情有些躲闪。
小太监则立马变得谨小慎微,恭敬问好,“舞阳公主殿下。”
“左公子?”沈清晗又喊了左集一声。
左集这才有些羞愧的道,“在下与这位公公有些意见不同,正在讨论。”
“讨论?”沈清晗冷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