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瑶也没多说什么,将路线告诉了车夫。
这一离开就是整整三年,三年期间,婉晴可以说忘了所有的一切,或许她不愿意想起。
习惯了沙漠的朴实生活,和来来往往的商人许多都称为了朋友。
三年后的婉晴!
这日很惆怅,就算现在洞房花烛、凤冠霞帔,也抵挡不住她波涛汹涌、黄河之水泛滥般的忧伤。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婉晴骑着骆驼哼着歌,在沙漠这些年学了点武功,一年以来到处替天行道,这次为了剿灭沙漠的一帮马匪踏上了剿匪之路。
众所皆知,身为正道从来都是以多欺少,打得过就好,打不过就跑。
好比杀怪升级,老惯例,只是这次出了那么一点点小意外。
这日,众剿匪队员报上名号,开始断杀,箭矢满天飞,刀光剑影。
好在婉晴实力不济,但身份尊贵,骑着骆驼,到一旁督战休息。
娘亲告诉她自己是兰月国的公主,有一个未婚夫名叫东煌,奈何只闻其名不曾见过其人。
说实在,妖界的沙漠风光极好的,三年来让婉晴流连忘返。
人多欺负人少,没什么悬念,问题就出在这,婉晴开始溜达,走着走着,心情就好了!
心情一好,就忍不住唱起歌。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男朋友,亲亲嘴呀拉拉手,今晚生个小朋友。”
唱着唱着,婉晴莫名的忧伤了,这时候要有个汉子就好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虽是个仙女,可至今单身,连汉子的手都没摸过!
沙漠之中的男子,粗狂得很,一点也不能入婉晴的眼。
婉晴的脑海中总有那么一张挥之不去的脸,英俊、冷傲。
抬起头,准备吟首诗!
“洗心革面做美人,真心实意征汉子”
借此佳作来宣泄狠嫁情思,也就是在这时,骆驼带着婉晴到了一个好大一个湖泊!
放眼望去,金色中央一片,波光淋漓!
咳咳咳,您应当会猜到。
湖中会出现一个正在露天沐雨的男子,他没穿衣服,他浑然不知贡献着自己的美色,婉晴娇羞矜持的满面通红!
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
想转身闭眼,可是就是反应一向比较迟钝,转过脸的速度慢了那么一点点!
于是,那么一点点的小意外就发生了,当时,婉晴正以纯学术的眼光,目测该男子的身体架构!
做事一向比较认真,所以等婉晴从美色中回过来,研究对象已经出现在面前!
犀利的爪子对着婉晴单纯无辜的眼睛,笑吟吟的开口。
“好看吗?”
“好看”
“还想继续看吗?”
婉晴明了咽口水。
“不想!”
“为什么不想看?”
美男顺有风情的笑了,修长如玉的手指拔
看的长发,有些怨地贬眨限睛!
“难道我不好看?”
“我怕再看一下,眼珠子就不得不留在您手里。”
婉晴战战兢兢,心道您当然好看。
都说长得越美,心越毒,这么个绝世美男,不知道是怎么个想法,婉晴心里就是很乐意负责。
怎么说,人家也长得花容月貌,只是婉晴,实在有苦难言。
苦呀!
就这么被美色所迷,成了人家的压寨夫人。
翌日站在院子里,抚弄着沙黄的骆驼,居安思危。
新婚夫君坐在旁边擦拭宝刀,随意瞟了婉晴一眼!
“你不是说你有未婚夫,怎么还不来救你?
“他不会来的!”
“为什么?
书逸则是一脸好奇!
婉晴撤撤嘴!“难道你平时都没关注外界?
书逸摇头!
蛮夷闭塞之地也难怪!
婉晴耐着性子解释,也许是一个契机,婉晴竟然和书逸说起了当年在兰月国的事。
这个东煌当年还是世子的时候,小小年纪就显出潜力股的品质,如今已经是兰月国的大将军。
趁着救了人家爷爷,最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竟然有一层婚约。
这门亲事算是婉晴高攀,但奈何自己的身份不能公开,这倒好,婚定了,娶不了。
婉晴看上去有些自暴自弃,继续说。
“所以,你抓我娶我,逼他冲冠一怒为红颜,杀进兰月这种事完全是幻想,不可能发生的。”
“他或许不爱我,否则又怎么会和另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真的?
书逸一脸怀疑!
“不信你去问问,谁不知道如今的兰月东煌大将军,东都武侯爱慕的是长公主,也就是我那没见过面享福的姐姐!”
“头上绿光算什么,本姑娘头上长年顶着片绿森林!”
这话说出来,婉晴是带着强烈怨念的,多苦逼的心态!
简直一绝世怨妇!
正气恼,再看书逸,这妖孽在做什么,你笑就笑,你何必括着肚子,还滚到地上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我不忍!
“反正你快点放我走!”
“不行!”
书逸还在笑!
“你走了,我哪里找这么个活宝少夫人,你看我也长的不差,何况除了暖床,还有诸多优点。”
婉晴被书逸逗笑了。
说实话嫁给他也不吃亏,直到被他抓到了这马匪窝才知道,他是沙漠赫赫有名的金沙公子,身份曾经更是某国的皇子,后来也是被兰月灭了国,来到了沙漠搞起了马匪生意。
日子过得惬意而无聊。
婉晴被抓,如果被定我个私通马匪,也不是不可以,一想到这点,婉晴就好憔悴。
这日正当书逸进来时,婉晴刚好长吁短叹!
他笑问!
“难道为夫一天不在,小娘子就为伊消得人憔悴?”
婉晴给了他一记眼刀,正色道。
“咱们也过了新婚期,说吧,什么时候杀我!”
婉晴可不会天真到认为这书逸会留没用的棋子。
书逸一愣,皱眉,认真思考起来!
“哎,你那个未婚夫也没良心,我放了多少风声,他竟然一动不动,难不成你们兰月国的人都这样无情无义?”
婉晴的心一动,想说什么,竟无话可说。
造化弄人,走到这地步!
“他难道真的变心了?“
书逸道。
看着书逸,婉晴觉得他不适合这个表情,书逸名字虽压制安静,可他的性格应当是肆意的,如初见那股妖孽横行,笑做狂,不要像东煌那般冷傲,无情。
“也说不上变心!”
“这个世界琳琅满目,他忙忙碌碌,备战打仗,安抚一方,震慑东都,可以说能文能武。”
“哪似我,从小在一个小镇长大,成日除了骑着我那驴闲庭若步,走到哪都觉得只是个过客。”
“我一直在想,她和我那个姐姐是否已经花前月下,相谈甚欢!”
“想到这里,还是很痛!”
婉晴自嘲。
“要不杀了?”
书逸突然开口,摸摸下巴,眯着的眼睛里闪过有几分冷光。
“杀了谁?”
“我那公主姐姐?”
“对,杀了她,你就可以和那个东煌在一起。”
书逸靠过来。
婉晴后退一步,看着这么犯罪的容颜,真是让人心神不稳,书逸的话就如同一个魔咒,在婉晴的脑子里不短回想。
杀了她?
只是,当夜。
书逸就带她和沙漠的一众马匪离开了,说是马匪,却都是他的死士。
一路上,婉晴和书逸共坐一匹骆驼。
“小娘子,为夫带着你去杀人。”
后面的马匪一个个嘶吼不断,嗷嗷叫。
“这边是兰月境,从这里绕着走。”
书逸要践踏兰月国,婉晴要世上再无长公主,一拍即合。
“我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堆狗男女。”
风再耳边略过,走出沙漠换上了快马,一路狂飙。
“不错,天生一对,你没心没肺,我狼心狗肺。”
不知道如何走漏了风声,一路顺利,却在京都的郊外无数的箭矢射杀,一众沙匪惨叫不断。
婉晴却坐在马上不动。
任由箭矢射向自己,马上的书逸抱着婉晴,飞来的箭矢被他斩断,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帅气。
仿佛不是在生死边缘,他笑着对婉晴道。
“小娘子,是你通风报信?”
“嗯!”
让他出了沙漠,就是为了抓他。
“想不到你的脑子这么不够用。”
“小娘子,你这话太伤人了,一日夫妻百日恩,虽没有洞房花烛,可也是拜了天地的。”
书逸微微一笑。
“我这么容易上当,那是因为我相信你。”
婉晴心头一震。
书逸看着自己带来的人,死伤大半,兰月的禁军也已经杀了过来,于是调转马头,边跑边道。
“无碍,这点人我还是有的。”
“就当给你送的聘礼,婉晴来日再会。”
“书逸。”
婉晴大叫。
书逸一回头,一把长剑插在了他的胸口,自马上跌落,他捂着胸口的剑。
“对不起,书逸,我被你劫,必须杀你。”
“否则他如何知道我还在,他心里是否还有我。”
“东煌?”
婉晴没有否认点头。
书逸胸口的血不断涌出,刺眼的很,婉晴站在面前!
“不要怪我。”
“我为何怪你,喜欢一个人要光明正大,同样也要不择手段。”
书逸的申神情很平静。
“哎,就是不能先帮你杀了那个长公主。”
他的话还带着丝丝遗憾。
东煌作为大将军亲自指挥了这次行动。
至此,书逸被关在了兰月京都的天牢之中。
婉晴的身份也被公之于众,婚约之事自然被所有人知晓,可却得到了个,公主被匪劫持,强娶之后给东煌带了一个大大的绿帽子。
“就这样还公主,怎么好意思回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到处都是关于婉晴的流言蜚语,一个个谈论起来都是意犹未尽。
而东煌却是如陌生人一般无动于衷。
终于还是婉晴开口。
“你明知道是我,为何不来救我?”
东煌不似曾经的东煌,他沉默着,只是淡淡的看着婉晴。
“你和她可好?”
婉晴自嘲一笑,是啊,毕竟分别多年,谁又会相信谁呢。
“婉晴。”
“婚约是我父亲,不对是父皇定的,我从小没见过他,什么都可以,就是不会解除。”
话落,婉晴有些快意,却很快被心痛所取代。
可怜可悲可笑的风婉晴,什么时候自己的骄傲没了,见到他还是忍不住勾起心痛。
皇帝为了朝堂,不得不将婉晴安置在了京都,没有入宫。
这日,出了所谓的公主府,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刑部的天牢,身份的缘故稍加打点,便进了天牢。
来到一处四周环水的牢房之中,只有一条只够一人通行的小道。
看着被铁链吊起的书逸,一头墨发披着,脸色苍白,却还是带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婉晴竟然觉得有种颓废的魅惑之感。
书逸太妖孽。
来到牢房边,看着书逸。
书逸抬起头。
“小娘子,来给我送饭?”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让我来咬一口,我还从来没吃过。”
“...”
这个时候还不忘**本姑娘,他笑了,可以看得出他身上伤痕累累,笑的有些勉强,呲牙咧嘴。
“疼吗?”
“疼不过你。”
“想不到,知道我心的竟然是你。”
“我放了你。”
“为何?”
“也许我高兴这么做。”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活着和死有什么区别,婉晴将牢门打开,来时就已经准备了秘药。
将书逸救下来之后。
“我们两清了!”
“京都郊外你挡箭救我,今日我救你。”
“两清?”
书逸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没那么容易的。”
话落,手指一动,婉晴便定在了原地。
“一日夫妻百日嗯,甩我也要等本公子对你腻了再说。”
朝着婉晴的脸轻轻一吻。
“我帮你先杀了那个长公主,这样你就在欠我一次了。”
至此书逸没了消息,婉晴因为放走了书逸,被自己的父皇禁足在了府里整整半年之久。
这半年时间,不知不觉,婉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那个一直在自身边东拉西扯,没事就没脸没皮叫自己小娘子的人。
没有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
不行要去找他,婉晴做了这个决定,她发现自己对书逸了解的太少,可不知道书逸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或许又回了沙漠。
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声谢谢。
自己的心里不知道何时有了这个人的影子。
“对不起,书逸,就算不能爱你,也可以试着对你好。”
不知其踪,只能在这偌大的府邸等着,娘亲也不知如何!
却不想,等到的确是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姐姐,婉歌。
她的精神很憔悴,不等婉晴开口。
“东煌死了。”
“嗯!”
婉晴出乎意料的语气平静的吓人。
不知不觉自己的一颗心在知道他和姐姐成婚就已经变成了石头,连曾经自己心爱的人死,都没有任何知觉。
甚至连他的死讯都懒得问。
不等婉晴积蓄开口。
婉歌接着道,“他是被那个书逸所杀,那人本欲杀我,可却突然对东煌下手。”
“节哀顺变。”
婉晴无话可说,想了想也只想到这么一句。
“节哀顺变?”
“呵呵呵呵!”
婉歌笑了,她的手突然朝着婉晴抓了过来,死死的扣着婉晴的两只胳膊,之家甚至陷入了皮肉。
她的眼中充满了恨意。
“我倒是要看看,那书逸如何让你活下去。”
“你说什么?”
婉晴有些不明所以。
“你还不知道吧,你活不过二十五岁,我们是双阴体,当朝的桑娆在我们出声的时候,就已经让人下了咒。”
“我们两个只能留一,为保你,你的姑姑也就是你的养母鹤瑶如今已经克死沙漠,你还不知道吧。”
“东煌更是为了你,答应了桑娆以心换心。”
婉歌如同一个是神落魄的傀儡,怔怔的说着。
“他为了你不惜和我成婚,你可知道我和你一样活不过二十五。”
“我爱他,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他答应我,只要能让你活,他同样也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我们是双生子,是灾星,我们的心不完整,我是火心,而你是冰心!”
“可我的一颗火热爱着东煌,而东煌又爱你。”
“呵呵,我能怎么做。”
“他这般违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温热你的那颗冰心,结果你呢?”
听着婉歌的话,婉晴倒退一步。
“不要说了。”
婉歌却笑了。
“还有一件事,东煌死了,所以他的心也已经死了,对你已经没有用了。”
“你想要我的冰心?”
“我给你。”
婉晴在这一刻觉得心如死灰。
婉歌却冷声一笑。
“我不是要你的心,更不要你死,相反我要祝你长命百岁,永远的活下去。”
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
瓶子里装满了鲜红。
她轻轻的拧开了盖子。
“这是什么?”
不等婉晴明白,那鲜红已经被撒到了婉晴的身上。
“婉晴,这是书逸的心头血,书逸在杀我和东煌时,我告诉了她,只要炙热男子的火热心头血洒在你的身上,就可以让你的冰心完整。”
“这是古籍的记载,最爱之人的血可化冰心。”
“他杀了东煌,我要为东煌报仇,想要救你就用命来救,真是感人不是吗?”
“他可以轻易的杀了我,可是他却没有,他一心求死为你!”
“只可惜,他道死都不知道,你已经爱上了他,他此时在天牢的水牢里,尸体怕是已经冷了吧,哈哈哈哈!”
说完着一切,婉歌走了。
婉晴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傀儡,倒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良久。
“对不起,东煌,下辈子我们不要再见,你情深几许我却冰心无知,更是背叛了你的爱。”
自己竟然会爱上了那个马匪,爱上了那个居然用自己心头之血来证明爱她的书逸。
书逸,书逸,那样的男子,肆意的姿态怎么会死。
婉晴发疯一般的闯入了天牢,当看着水牢之中头颅低垂的书逸时,冲了上去,抱住他冰冷的身体,可却如何都不见他的眼睛睁开。
“书逸!”
“书逸!”
不知道过了多久。
婉晴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匕首,抱着眼前冰冷的书逸!
“书逸,婉晴此生此世不能与你同在,来生来世一定找到你,永不分离。”
“我愿取我冰心,天地为证。”
说罢用匕首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心脏,一点点的将心取出。
将自己的一颗冰心放于两人的胸前,倒在了书逸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