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天乐宠溺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乖，一会买雪糕给你吃。”
小沫不满的道：“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许摸脑袋。”
师天乐笑道：“大人也不吃雪糕的。”
小沫立马道：“我上次有看到你吃哦，骗人。”
听到这话，车内的董小宛也笑出声来。
附近也没有地方卖雪糕，车子开出去一段路，师天乐下车去买，买了四支，两支给小沫，自己留一支，还买了一支给董小宛。
董小宛接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也好像是孩子一般，但是终究没有拒绝。
小沫将两支雪糕都拆了，一边舔一边欢快的道：“哥哥，我们去哪里玩哦。”
“去江边。”师天乐道。
“干吗？”小沫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极为可爱。
“先不告诉你，给你惊喜。”师天乐道。
“我才不会惊喜，你们这些大人啊，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真没意思。”小沫道。
师天乐听到这话微微一惊，董小宛则是掩嘴笑了出来，对于女儿时不时的语出惊人，她早就习惯了，女儿人小鬼大的，如若不是年纪还小的话，真的很难将她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
师天乐听到董小宛笑，不由朝她看去，然后又看了看小沫，只感觉母女如花。
师天乐曾经在秦市有过短暂的滞留，遇见过一些人，遇见过一些事，也曾为之停留，但是最后，还是毅然而然的去了南方城市，只是，时过境迁，再一次踏入这片土地，师天乐还是有着非常深的感触。
并没有后世的沿江风光带，但是夏天的夜晚，依旧有不少人在这边乘凉和放孔明灯。
董小宛开着车子过来的时候，差不多八点钟了，月朗星疏，微风和畅，下了车之后，一下子就感觉整个人凉爽起来。
小沫不喜欢热闹，看到人多起来，反而没了初时的活跃，提起裙子扯着董小宛的一片衣袖，小心的走在后面。
师天乐手里则提着一个袋子，这是在来的路上临时起意买的，里面都是烟花棒。
“我们回去好不好。”小沫嘟着小嘴，有些不满的道。
“怎么了？”师天乐问。
“黑乎乎的，我不喜欢这里。”小沫道。
董小宛道：“小沫有些怕生。”
师天乐有些意外，他原本一直都以为小沫是那种活泼的小女孩的，毕竟是和他很快就熟悉起来了，看样子缘分这东西真的很难说，也不知道小沫当初怎么一下子就认定他了。
师天乐上前几步，将小沫圈住，道：“不用怕，有哥哥保护你呢，一会玩好玩的。”
小沫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问道：“玩什么。”
“很快就知道了，跟哥哥来。”师天乐笑道，说着，他牵起小沫的小手，往江边方向走去。
董小宛跟在后面，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隐约有一种熟悉感，只是他很快就摇了摇头，师天乐就是师天乐，师天乐只是师天乐，并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不过说起来奇怪，小沫平常在学校和家里都是有着轻微的自闭症的，不爱动，也不爱说话，为何在师天乐的面前会变得如此的活泼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身上的那种熟悉的气息吗？
小孩子的直觉是不会骗人的，而她，却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河边路灯昏暗，师天乐也没注意到董小宛的脸色变化，他牵着小沫到江边，然后将烟花棒拿出来，小沫一看到那些烟火棒就乐呵呵起来，尖叫道：“给我给我。”
“会玩吗？”师天乐问道。
“会的会的。”小沫赶紧点头：“爸爸在的时候有买给我玩哦。”
小孩子嫩嫩的嗓音听起来分外的可爱，让师天乐的心头也充斥着淡淡的喜悦，他用打火机点燃两根烟火棒拿着，让小沫对着江边玩。
小沫很乖巧，知道这东西危险，很认真的拿着，连转身都不敢，看到她这样子，师天乐才稍稍放心，回过头来，低声的问董小宛：“你好像从来没提过小沫的爸爸，他还好吗？”
“他去世了。”董小宛道。
“抱歉，我不知道。”师天乐赶紧道。
“没关系的。”董小宛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差不多都忘记了。”
说是忘记，不过看董小宛那黯然的神色，明显还是一直都记得的，师天乐看了看小沫，又看了看董小宛，试图从小沫的身上找出一丝她父亲的痕迹，但是小沫长的和董小宛很像，很难看出来有什么不同。
“发生了什么事呢？”过了一会，师天乐才道。
“他爸爸是个警察，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歹徒枪杀了。”董小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暗沉，显然并不是太愿意提起往事。
师天乐也不想提及董小宛的伤心往事，也就没再谈这个话题，而是谈谈小沫的学习和爱好什么的。
董小宛对小沫极为溺爱，说着小沫的时候，连眉眼都变得分外柔和起来。
小沫玩了一会烟花棒，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叫着师天乐一起过去玩，师天乐笑嘻嘻的一连点燃四五根，在手里画圈圈，小沫有样学样，一大一小，在江边闹腾起来。
很多时候，董小宛都无法将师天乐当成一个少年人看待，这个时候，才稍微发现，原来他还是有一点童心的。
玩了大半个小时，烟花棒燃烧的差不多了，师天乐就让小沫一个人玩，自己继续坐回董小宛身边说话。
“小沫很可爱呢？很多人喜欢的吧。”
“平常也不都是这么乖，在幼儿园里都经常跟小朋友打架。”
“她还会打架？”师天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董小宛笑道：“小沫的性子随我，倔强，认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而且她好像有点早熟，加上不太爱说话的缘故，经常和小朋友们产生矛盾，然后，她也不喜欢解释，就打架了。”
“能打赢吗？”师天乐觉得有趣。
董小宛也是觉得好笑：“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就算吃了亏也不会哭，好多次我给她洗澡的时候都发现她身上有小伤痕。”
师天乐又道：“那有去看过医生吗？自闭症说严重不严重，但是时间一长，就怕不好。”
董小宛道：“全国各地的医院都跑遍了，也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是效果不大，孩子从失去父亲之后就是那样子了。”顿了顿，董小宛又道：“不过小沫在认识你之后，好像变得活泼了一点。”
“这是好事。”
“可惜你不能长时间待在秦市。”董小宛道。
“有时间的话我会来的，毕竟以后我们的联系只会多不会少，你也可以带小沫去秦市，也不远。”师天乐道。
董小宛笑了笑，道：“你还要上学吧，哪里有这么多时间。”
“我也不是什么好学生。”师天乐不以为耻的道。
董小宛道：“上几天我看了电视，好像，秦市的中考状元就是你吧。”
“啊……你也知道了。”师天乐故作惊讶的道。
“一开始也没想到是你，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最能联想起来的，反而不是身边那个自己认识的人，所以，在确定之后，我也很是惊讶的。”董小宛淡笑道。
师天乐说他不是好学生，可是那么高分的成绩，只怕不是随便就能考出来的吧。
师天乐挠了挠头，道：“你可不能因为这事就对我有成见。”
“什么成见。”
“认为我是那种只会读呆子啊。”师天乐道。
董小宛掩嘴轻笑：“那也没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那样一来，和你见面的机会会少很多。”
听了这话，董小宛微微一怔，少年人这意思，是很想和她多见面的吗？是因为小沫，还是因为她本身？
心跳微微加速，脸也微微有些发热，想了一下，董小宛就不敢多想了，即便她一直都认为师天乐与众不同，但是毕竟彼此的差距太大。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听到小沫在那边大叫道：“妈妈，哥哥，快点过来，快要烧完了。”
董小宛还没开口，师天乐就已经跑了过去，和小沫一起疯了起来，董小宛也起身走过去，师天乐递给她两支烟火棒，然后小沫就拉着她的裤子，要一起玩。
董小宛平常很少和女儿做这样的互动，见小沫喜欢，也不忍心拒绝，就一起画圈圈，抬头，看到师天乐在一旁浅浅的笑着，眼眸清亮，彷如这天上的皎洁明月。
小沫玩了一会，不忘记拉上师天乐，三个人围在一块，靠的太近，董小宛都可以闻到师天乐身上的味道。
……
语调之中，带着一种缠绵悱恻的伤感。
董小宛听到那歌词，耳根一下子就红到了底，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歌，我怎么没听过。”
“我随便乱唱的。”师天乐露齿笑道。
“很好听。”董小宛道。
“那我唱完整的版本给你听。”师天乐道，一边说话，一边压着声音唱着，他唱歌的水平不错，该有的韵律和节奏都出来的。
董小宛在听到最后两句“是我对你认识的太少，还是我想的太多的时候”，心绪再也难以保持平静，心跳几乎可以用跌宕起伏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