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忽然变得炎热,空气中似乎有一丝不安。
南宫彻高高的坐在大殿上,手边的绿豆汤散发出沁人的香气,刘公公站在身旁,眯着眼睛。
宁怀铁跪在地上,面色苍白,贵妃不安的捏着手中的袖口,朝甘万鱼示意求助的眼神。
金长河俯首低眉,站在一旁闭目,不敢直视皇帝。
闷热的大殿忽然起了一阵风,愤怒的味道淡化了很多。
宁怀铁深吸一口气,道:“陛下,臣已经命人去查了。”
“结果呢?”南宫彻的声音冷的发颤,再炎热的天气都难以抵挡。
“气候连日变化,钦天监、星象司两位大人都已经远赴京都之外,去实地取证了。”
“结果就是你要告诉寡人,毫无结果。”南宫彻抓起手边的绿豆汤砸向宁怀铁,发出“蓬”的一声轻响。
甘万鱼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住了,贵妃的手都快抓青了,也不敢求情。
鲜血顺着额头滴下,遮住了眼睛,宁怀铁忍着剧痛,爬在地上不敢动弹。
金长河轻叹了一口气,南宫彻眼神扫了过去。
“金院长有什么话说?”
“陛下,夫子曾经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陛下应该知道,前段时间我翰林书院的试炼柱被人碎了。”
“哦?”
南宫彻接过刘公公递过来的方巾,擦了擦手,心下想起夫子的断言,不知道金长河是什么意思。
“夫子的断言……”金长河扫了一眼殿中的人,南宫彻示意都退下,刘公公扶起宁怀铁,贵妃悄悄退到了殿后,回了寝宫,那只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跃上了大殿的房梁,藏在黑暗中,打起了盹儿。
“夫子的断言世间只有五人知道,事关大荒仙,如今试炼柱已碎,或许崔大人的断言,跟这件事有关系。”
“怎么解释?”
“崔大人的意思,是世间人,那会不会跟夫子的断言相应证,说的都是同一个人。”
“柳生?”
南宫彻沉默了许久,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殿内的空气渐渐变得闷热,道:“六个月的大雪,突然提早的炎热,越来越短的白天,似乎无一不在印证无尘神殿的预测,寡人想知道一个答案。”
金长河不知道怎么回答陛下,这个答案,如果不令南宫彻满意,恐怕会有很多人死去。
南宫彻静静的等待金长河的回答,时间仿佛凝固,都在期待被打破。
“皇上,崔大人求见。”刘公公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朗声道。
“宣。”
崔大人一步步上了漫长的台阶,脸色始终微笑,温和不已,酷热似乎对他没有任何作用,不紧不慢的走进殿内。
“参见陛下。”
崔大人掌管无尘神殿,是不用给皇帝下跪的,这是高祖定下的规矩。
“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我送来预测。”
“先别说。”
崔大人微微不语,站在一旁,看了一眼甘万鱼,还是那么的盛气凌人,金长河冷哼一声,极度不愿见到他。
甘万鱼朝崔大人微微倾身,以示礼节。
南宫彻问道:“你来,应该是有关最近反常的天气吧。”
“不止是反常,是确切的变化,是大汉朝百年一次的坎儿。”崔大人平静道。
“百年一次……寡人倒是知道,御书房有不少皇家典籍。”
“只是殿下似乎忘记了,百年前还发生过什么?”
百年前还能是什么,那是大汉的浩劫,让大汉差一丝颠覆。
南宫彻第一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不由提高了音量:“说。”
“接下来,大汉将面临两件极端严重的四极,不是四季。”崔大人耐心的解释。
金长河竖起了耳朵,甘万鱼也不由的身体前倾,事关千年前,无尘神殿的话,很有信服力。
“一为极寒,二为极热,三为极夜,四为极昼。”
三人闻言不禁皱眉,不懂崔大人在说什么。
“极寒为极端的寒冷,极热为极端的炎热,极夜为长期的黑暗,极昼为长期的光明。”崔大人再次出言解释。
“这些都是征兆,无尘神殿无数次的验证,只能到这个地步。”
南宫彻问道:“大雪,是极寒吗?好像也并没什么要紧的。”
“错,这只是开始,大雪只是开始。”
“百姓怕是承受不了。”
“陛下,我该走了。”
“没有其他的了?”
“没了。”
崔大人走的很快,留下的话,让三人不能短时间消化,无尘神殿只负责预测,却不干预任何事情。
甘万鱼终于开口了:“陛下,臣……”
“都退下吧。”
金长河舒了一口气,和甘万鱼一起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