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景宜望着这个不争气的,只会给她添麻烦吃里扒外的女儿,这一刻,所有的耐心都用尽了,“你不走我走。”说着,连起码的礼仪也不管了,直接一甩袖子真的离开了。
阮烟罗望着修景宜气咻咻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窝里斗了。
这样真好。
阮烟冰真的很好利用。
估计修景宜就算是离开了,心也是悬着的吧。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修景宜此刻一定是特别的无奈了。
修景宜一走,阮烟冰扫了一眼二姨太和三姨太,这两个姨娘她平时也没有看在眼里,便随意做了个揖,就把椅子搬到了阮烟罗的身边,坐定,“九姐姐,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真的要问父亲了,他知道。”阮烟罗手挑着手指甲,一付气定神闲,不慌不乱的样子。
她就是要把这样的表情传递到阮正江那里,然后,阮正江就会担心他是不是哪里出错了,这样,既然燕寒墨被带进畅春园,与燕勋亲自对垒,就更多了些筹码。
因为,阮正江一定会心虚的。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猜不到燕寒墨要怎么解决那封信,也没人告诉她燕寒墨要怎么解决,如今,她能为他做的就是扰知对手的心,让他们乱中多出些错,也就算是帮了燕寒墨的忙了。
同时,再上阮烟冰来搅搅局,让阮烟冰为她确定一下她猜测是那封信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确定一下,比较稳妥,也能想一些应变的对策。
否则,就眼睁睁的干等着对手一招招的攻击过来而不去想办法化解,最后就是死在自己的手上了。
“等我去问父亲。”阮烟冰沉吟了一下,就起身要走。
阮烟罗微一侧头,在阮烟冰的耳边低语道:“你若去,父亲不止是不会承认,还会重罚你的,到时候得不偿失,不值得。”
阮烟冰听一这里,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我才不怕父亲重罚我呢,反正我每天都是无所事事,如今终于有机会能够帮到王爷了,就由我去问问吧。”
“妹妹,这样不好吧。”阮烟罗继续劝着。
“这是我自愿的,你不必劝我,我这就去。”阮烟冰也是个雷厉风行的,算起来,她比起修景宜和阮烟雪,到底是少了一些心机,直来直去的性子。
“妹妹,不要去。”阮烟罗作势的就要叫住阮烟冰。
又哪里能叫住呢。
阮烟冰一门心思的只想着燕寒墨,这一刻,什么都不管的就去追问了。
眼看着阮烟冰就要走出了大厅,二姨太曼芬掩唇低笑,“去了也没用,都不用走到老爷的院子,一定会被夫人给叫回来的,你们要是不信,不过一刻钟就有答案了,我要是说错了,我请你们吃酒。”
“二姨娘,我就不信了,我都劝了妹妹好半天了,她还非要去,我一个王妃都拦不住,我猜夫人也是拦不住的。”阮烟罗附和的说到。
同时,目光落在曼芬的肚子上,曼芬这是巴不得修景宜那一支出点事情,然后等她生了儿子,就渔翁得利了。
倒是三姨娘,始终没说话,这是明哲保身呢。
不管呆会阮烟冰冲出去闹出什么玄蛾子来,都与她无关呢。
才走出去的阮烟冰听得一清二楚,转过头来冲着二姨太曼芬喊道:“二姨娘请吃酒的时候,一定记得点我爱吃的烤全羊,你那酒席我吃定了。”
笃定的语气,转身就走。
阮烟罗又抿了一口茶,嗅着茶香,虽然心底里还是在纠结燕寒墨的事情,可经过这样一闹腾,心忽而就定了下来。
哪怕阮烟冰从前是敌人,此刻也是站在她这一队的。
可见,不管怎么样,都会有帮助她的人。
就算燕勋贵为皇帝,可只有燕寒墨早有打算早有办法,也没事的。
他一定能解决的。
阮烟冰很快就没了踪影,二姨太曼芬手抚上了肚子,笑看着阮烟罗,“咱们相府里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呢,这都是托了王妃的福。”
阮烟罗也笑,“我只怕是碍了某些人的眼,为的,不过是些银子罢了,我一个女人家,就算手上银子再多,也多不过父亲的相府吧,父亲自己不送,反倒是让我送,我真是迷糊了,不懂了,难道是要我把之前从相府里拿走的嫁妆变卖了再送过来?”
曼芬一笑,“老爷没那么小气的,再说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嫁妆送也送了,断没有再拿回来的可能了,那个人,不过就是想要让她的女儿坐稳现在的位置,来弥补另两个的亏空吗,生儿子生到这样的结果,生也等于没生了。”
“姐姐这一胎必定是个男婴。”一旁,三姨太雨织顾左右而言他的转移了话题。
还是个很谨慎的人。
毕竟大厅内外,丫头婆子的虽然跟着阮正江修景宜还有其它的姑娘走了一大批,但好歹还有人等着侍候着呢。
所以,说多错多,这个时候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能少惹是非就少惹是非。
曼芬又摸了一下浑圆的肚子,“谁知道呢,也说不定是女婴,都有可能的。”
“我瞧着是男婴,姐姐上几次怀着身孕的时候,那脸色都是粉嫩嫩的,人也圆了好几圈。
独这一次,你瞧瞧脸上都生雀斑了,人呢,居然没有上几次圆润,一定是你肚子里的小东西太淘气了,左踢你一下右踢你一下,让她休息不好造成的。
所以,我猜这一次一定是男婴,不然女娃娃哪有还在娘胎就这么调皮捣蛋的呢。”
雨织这样一说,曼芬很受用,脸上也漾开了笑容,“要是如你所说,我倒是宁愿我脸上这雀斑多长一些呢,哈哈。”
“姐姐这么爱美的人,如今为了老爷的子嗣,也是牺牲很多了,就是怕有些人容……”雨织说到这里,低咳了一声,停了下来,不说了。
可是那后半句,任谁都能猜得出来,不外乎就是‘就是怕有些人容不下姐姐肚子里的儿子’,这一句,她说与不说,都能明白。
“她敢!”曼芬手里的茶杯重重落下,“老爷那天可是当着她的面说了,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唯她是问,所以,她巴不得我现在好端端的,要是我有什么事,她吃不了兜着走。”
“呵,姐姐聪慧,把什么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可凡事还是小心些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一句,雨织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就离得近的阮烟罗和曼芬听得见。
“我晓得,谢谢妹妹。”曼芬小意的点了点头,一付她已经听进去了的样子。
“咱们姐妹们总是生女儿,我听说,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以,就一直一直的生女儿,你呢,应该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你这把年纪了还能怀上身孕,所以疏忽了吧。”
“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曼芬凑近了雨织,低声问到。
“这个,我也不知,我要是知道了,早不就生儿子了,也不至于这个年纪连个依靠都没有。”
“你那几个女儿个个都乖巧懂事,你还没有依靠吗?比我那几个女儿强多了。”
“再乖巧懂事又有何用,说不得早晚都要出嫁的,嫁出去的女儿,就算是再想孝顺也不容易呢。
离得太远了,够不到我不说,看一次都难呢。
总不能象十一那样,一直留在王府吧。”
“我看她也就那个命了,一直留在王府也没什么,不过是让相爷没脸,丢阮家的脸罢了,她自己又没损失什么。”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阮烟罗此时就觉得两个女人也可以一台戏了。
她听着,就是一场府斗大戏里的一出。
皇宫里的叫宫斗,这相府里的就要府斗,自古男人的女人多了,后果就是这样的,就想争宠,争个你死我活,半到老都不肯罢休。
还是现代好,一夫一妻,要争宠的就是小三了。
而小三在现代是人人喊打的。
“小心隔墙有耳。”雨织又是小心翼翼的提醒着曼芬。
曼芬仗着肚子大着,一点也不害怕的道:“她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别以为老爷还象从前那样待她,她生的儿子个个不争气,如今不过是仗着东宫里的那个罢了,不过我听说,如今十九爷的地位可是高过东宫那位呢,指不定哪一天就变了天,也未可知。”
阮烟罗心底里‘咯噔’一跳,燕勋如今偏宠燕君离,她早就知道。
但是,她从未想过燕君离有一天会当上太子爷。
在她的认知里,君离太正统,有些事不够圆滑,这样的人就算是登上帝位,也会步步维艰的。
要知道,大臣们说是他的奴才,可是哪一个又是省油的灯呢。
能坐上位高权重之位,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都厉害着呢。
与那些人日复一日的议政,其实更是个斗智斗勇的活,累着呢。
实在是不适合燕君离。
所以,她才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却不曾想,曼芬居然想到了。